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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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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还在,但是小狗和大熊都不在了。
梵音在这条短街上找了一圈,没找见小狗的踪影。她只好回到第一次遇见小狗的地方,把火腿肠藏在垃圾桶后面,希望小狗早起寻找食物时能找到这根火腿肠。
她想办法把身上穿的毛衣脱下来,也藏在垃圾桶附近的灌木丛里——塔塔本来就长得漂亮,再穿件衣服,太过惹眼了,不利于她行动。
梵音向着嘉华中学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
高中生要晨跑和早读,五六点钟校园里就热闹起来。
趁着天光还没亮,梵音在宿舍楼和教学楼附近逛了逛,别说小白了,连一只猫的影子都没见到。
不过她并不失望。只要小白还活着,它就一定会在这所学校徘徊,因为它也一心想为徐奶奶和小花、小黑报仇。她相信,她和小白迟早会重逢的。
晨跑结束后,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向教学楼,开始早读。
高三的教学楼是栋独立的“l型”三层小楼,长的这边是教室,每层楼有四个班级,短的那边是男女卫生间、教师办公室以及资料室。
小楼正前方的步道旁种着两排香樟树,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依旧郁郁葱葱,凛冽的空气中浸淫着淡淡芳香。
梵音藏身的这棵树正对着高三八班的教室,之前小白和塔塔曾不止一次藏在这棵树上偷听那几个坏蛋说话,因此知晓了他们的名字。
那三男一女,分别是江梓州、高新、姚一浪和刘夏莱。
江梓州和高新在高三八班,姚一浪和刘夏莱在隔壁高三七班,而刘夏莱是江梓州的现任女友。
据小白和塔塔前段时间的观察,身为富二代的江梓州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而高新和江梓州从初中起就狼狈为奸,友谊深厚,因此高新的地位比刘夏莱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甩掉的女朋友更高,至于姚一浪,无疑就是这个小团体的最底层,其他三个人都能随意支使他。
在嘈杂的读书声中,江梓州正趴在课桌上睡觉,高新和他同桌,也在打瞌睡。
梵音大半个晚上都在练习滑翔,这会儿同样困意汹涌,她找了个既挡风又不容易掉下去的位置,团成一团,很快就睡着了。
睡神再次附体,睡眠质量好到不可思议,不管周围怎样喧闹都吵不醒她。
等她睡到自然醒,已经临近中午。
伸个懒腰的功夫,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就响了,学生们从各个教室蜂拥而出,向着食堂的方向涌去,不过几分钟的光景,便人去楼空。
江梓州依旧在座位上待着,沉浸在手机游戏里。
他才不会纡尊降贵去人挤人的食堂排队,食堂的饭菜也不合他的胃口,他想吃什么就打发高新和姚一浪去校外买,赏他们点跑腿费就是了。
等高新和姚一浪把午饭买回来,刘夏莱也从七班过来,四个人凑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他们脸上的笑比正午的阳光还刺眼,梵音心里升腾起冰冷的怒意,恨不得用尖利的猫爪抓烂他们的脸,抓瞎他们的眼,让他们这辈子再也笑不出来。
吃完饭,三个男生去了卫生间。
江梓州和高新先进去,姚一浪拉开校服拉链,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贴在卫生间的门上,纸上写着三个大字——维修中。
梵音在树枝间轻松跳跃,跳到离卫生间最近的那棵香樟树上。
可惜这边只有门没有窗,她什么都看不到。
想来是聚在卫生间抽烟,也没什么可看的。
她打算回“家”吃饭,正要撤退,蓦地看到一个白白瘦瘦的男生走到卫生间门口,他肉眼可见的紧张,犹犹豫豫地敲了敲门,须臾之后,从门内伸出一只手,将男生拽了进去。
梵音踟蹰了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她麻利地从树上下来,跑到教学楼的背面,借助排水管道,轻而易举地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窗台很窄,但容纳一只猫绰绰有余。
窗户关得很严,靠墙的那个隔间刚好挡住半边玻璃,为梵音提供了藏身之处。
她猫猫祟祟地贴近中间的窗框,刚好江梓州背靠着窗台的另一边,又替她挡了挡,梵音便放心大胆地向里窥探。
江梓州、高新和姚一浪人手一支烟,姿态娴熟地吞云吐雾,将夹在中间的男生呛得想咳又不敢咳,只能捂着嘴发出“吭吭”的声音。
男生左胸别着胸牌,上面写着他的班级和姓名——
高三()班
宋润声
江梓州和高新都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姚一浪则是个一百八十几斤的胖子,和他们相比,又矮又瘦的宋润声根本不像是同龄人。
宋润声局促地站在呛人的烟雾里,低着头,垂着眼,脸色比身后的瓷砖墙还要白,两只纤细的手攥着校服的下摆,微不可察地瑟瑟发抖。
高新往旁边的小便池里吐了口唾沫,宋润声吓得一抖,往旁边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