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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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书樵做主把那两箱药品送给了陈煜炜和计秉志,让他们帮忙捐赠给医院,陈煜炜留下他的住址,还说明天再过来看他们,就开车离开了。
物业安排的房子在十二栋二单元,一间在,另一间在,都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
电梯不运行,只能拎着大包小包爬楼梯,四个人一口气爬上十五楼,都有些气喘吁吁。
杜书樵跟着马大器和秦歌去了,梵音独自走进。
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家具家电什么都不缺,不过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积灰——她很可能是两年来第一个踏进这间房子的人,这里曾是专属于某个人的家,现在却成了陌生人的临时居所。
梵音先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风,站在卧室窗边看风景,顺便歇口气。
片刻后,她走进卫生间,试了试水龙头,果然一滴水也没有,但她在洗手台下方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两大桶还没开封的消毒水和洗手液。
梵音把洗手池的漏水塞堵上,消毒水和洗手液各往里倒一些,又加了点饮用水,搅拌均匀,把抹布浸湿,开始到处擦擦。
刚忙了没一会儿,左流之和杨淮安就回来了,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大概率没见到想见的人。
左流之径直进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梵音低声问:“怎么回事”
杨淮安拉着她走进另一个房间:“女朋友成了别人的老婆,孩子也成了别人的孩子,连句正经话都没说就落荒而逃了。”
梵音沉默两秒:“……至少他们还活着。”
杨淮安点点头:“对,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梵音问。
“挺好的,”杨淮安左右看看,“虽然小了点,但很有家的感觉。”
“我也觉得,”梵音说,“我们先把它打扫干净吧。”
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个过来串门。
“左队长呢”秦歌问。
梵音指了指关闭的房门:“在里面。”
秦歌叹气:“看来是大失所望了。”
梵音没有多说,毕竟是左流之的。
扯了会儿闲篇,大家互通有无,便各忙各的,左流之也从房间出来帮忙,他已经恢复如常。
沙发罩和床上四件套全部撤掉,凡是积灰的地方至少擦两遍,杂物该扔的扔,地板先扫再擦,最后换上新的床品,就算大功告成了。
杨淮安直接躺在客厅的瓷砖地上:“打扫卫生比杀丧尸还累。”
梵音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水,把水瓶扔给杨淮安,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左流之:“左队长,我在担心一件事。”
左流之闻言也看着她:“什么事”
梵音说:“宋时年比我们先来g市一步,他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实验室。实验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基地不可能放任不管,假如宋时年通过实验室的人和基地的管理层建立了联系,那我们今天在人力资源部登记的那些个人信息,会不会泄露到宋时年那里去”
左流之从裤兜里掏出陈煜炜给他的那张纸条,欠身递给梵音,梵音接过来看,上面写着两行略显潦草的小字:
温书寒百花亭小区号楼单元
宋时年静园小区号楼
“这是陈煜炜帮忙查的,”左流之说,“基地里确实有宋时年这个人。”
杨淮安坐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左流之说:“但是基地查不到林陈煦的名字,宋时年有可能给他登记了假名,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把他带进基地。今天晚上,我和杨淮安先去宋时年的住处看看,明天上午,我会送杜医生去医学实验室,他就能帮忙打探林陈煦的下落了。”
梵音感激地说:“谢谢你,左队长。”
不愧是当过刑警队长的人,她没想到的他提前想到了,她想到的他已经有了计划,能遇见他和杨淮安实在是太幸运了——她感觉离复仇成功只剩一步之遥了,这有可能是她完成任务最快的一次。
休息到傍晚时分,六个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和小区只隔着条马路的一个大超市被改造成了食堂,分为地上和地下两层,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用餐,乌泱泱的全是人。
梵音他们几个是生面孔,外形又出众,很难不引人注目,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射在他们身上,尤其是梵音。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秦歌凑近梵音,低声说,“我都有点人群恐惧症了,害怕他们突然变成丧尸冲过来。”
“我也有些不太适应,”梵音朝某个方向努了努下巴,“你看那边。”
秦歌转头看过去,只见食堂的外围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
梵音说:“守卫这么森严,就算有人突然尸变,也不会引起太大骚乱,所以不用怕,放宽心。”
梵音他们几个分散开,排在几条长队的末尾。
秦歌从后面搂着梵音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懒洋洋地说:“左队长、杨淮安和马嬉皮会穿上那身制服,加入保卫基地的队伍,杜医生要去实验室,不知道基地会给我们俩安排什么工作。”
梵音偏着头说:“我听陈煜炜说,基地里是有学校的,我猜你会继续做老师。”
她们今天在人力资源部填写的那份《个人信息登记表》里,是有「职业经历」这一项的,梵音写了个“无”。
秦歌说:“那你应该继续做学生,去学校上课。”
梵音失笑:“哪有这么好的事。”
因为不能点菜,人们移动得很快,不到五分钟梵音就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负责打饭的大姐扫她一眼,什么都不用问,先往餐盘里盛了一勺米饭,接着又盛了一点凉拌黄豆芽和半勺掺杂着不明肉类的炖土豆。
大姐把餐盘放在不锈钢台面上,梵音伸手去拿的同时说了声“谢谢”,她走到一旁,等了一小会儿,和秦歌一起离开。
梵音看了看秦歌的餐盘,小声说:“看来大姐是根据性别来判断给多少饭菜的。”
大姐给排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打了两勺米饭,轮到她就只有一勺,菜量也只有那个男人的一半。
“这就是无处不在的潜规则,”秦歌无奈一笑,“而我们只能默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