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点了下头,非常大度地允许了。
梵音独自上楼,在三楼遇见了秦歌和付西棠。
“梵音,发生什么事了”秦歌一脸担忧地问,“该不会是刘炳耀的人追过来了吧”
“我现在来不及和你们解释,”梵音冷静地说,“你们先回房间待着,很快就会没事的。”
秦歌点点头:“好,你也别乱跑了。”
梵音笑着“嗯”了一声,继续上楼。
回到,梵音麻利地将仅有的几件衣服、抽屉里积攒的食物、窗台上的洗漱用品一股脑塞进双肩包里。刀和枪没必要拿,就算拿了也是给敌人送装备,但是那把鱼叉她一定要带着。
梵音背上双肩包,穿上小白鞋,左手握着鱼叉,右手抱着毛绒小熊,快步下楼。
到了一楼,刚推开通往大堂的防火门,骤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梵音急忙后退,躲在门后听了一会儿,枪声还在持续,她调头跑上二楼,进入一间按摩房,这间按摩房的窗户正对着酒店的前庭。
她靠近窗边,以窗帘做掩护,小心翼翼地往下看。
可是外面大雨滂沱,又没有灯,她连人影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子弹射出枪口时摩擦而出的刹那火光。
怎么会突然打起来呢
梵音疑惑地想,那些人不是说……啊!一定是左流之和裴予夺他们回来了!
左流之他们发现酒店被入侵,不明就里,肯定会先发起攻击,一旦开火,杨淮安他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形成里应外合之势,李浩然腹背受敌,胜算渺茫。
她得救了!
“嘭!”
一扇窗户被流弹击中,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梵音吓了一大跳,赶紧离开窗边,躲在了墙角里。
眼前的危机解除了,但新的危机又诞生了——她之前告诉杨淮安的理由,显然已不足以解释今晚的状况,而且其他人也对她的来历起了疑心,她必须想出一套新的说辞,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合理化,从而消除众人对她的怀疑。
思来想去,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坦白交代,另一条是装傻充愣。
枪声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终于停止了,只剩下哗哗啦啦的雨声。
梵音凑近窗边,看到了几束远去的白光。
她松了口气,走出按摩房,一路小跑着下楼。
刚出防火门就看到了裴予夺,梵音下意识闪到一旁。
裴予夺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过来,他穿着黑衣黑裤,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和梵音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的衣着打扮没有任何区别。
鸭舌帽遮住了他的眉眼,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梵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冷峻的唇线、凌厉的下颌以及湿漉漉的脖颈。
他漠然地从梵音身旁走过,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梵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直到身后的防火门打开又关上,她才深吸一口气。
不愧是“行走的杀人机器”,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bkg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开门!”
门口只有梵音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赶紧将两扇防火门全都推开,一回身,只见左流之快步走过来,他怀里抱着个人——是杨淮安!
梵音如遭雷击,登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左流之从她身边走过去,梵音才回过神来,慌忙跟上去。
她什么都没问,只用眼看就知道,杨淮安的胸部受了枪伤,伤口在右胸靠近肩膀的位置,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
左流之抱着陷入昏迷的杨淮安来到二楼中空,这里原本是个喝茶聊天的书吧,被改造成了药房,一座横向摆放的实木书架将空间一分为二,上面陈列着各种药品。
左流之把杨淮安平放在门口的长桌上,转头对梵音说:“去叫杜医生!”
不等梵音去叫,杜书樵自己来了,他就住在二楼的行政客房,亲眼目睹了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
杜书樵戴上医用手套,用剪刀剪开杨淮安的上衣,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伤口并不吓人,只是不停地往外冒血。
“你们帮不上什么忙,”杜书樵头也不抬,极其冷静地说:“都出去吧。”
左流之和梵音只能去外面待着。
他们并肩坐在中空步梯的台阶上,左流之抬手捋了一把脸上交杂的雨水和汗水,转头看着梵音:“你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头吗”
梵音把鱼叉放在地上,将毛绒小熊抱在怀里,缓缓地说:“那些人是雇佣兵,受雇于一个被叫作‘s教授’的男人……”
“他们是s教授派来的”左流之打断了她。
梵音愣了愣,诧异地问:“你知道s教授”
左流之压低了声音:“杜医生和s教授曾经是合作伙伴,他们一起研究攻克丧尸病毒的方法,后来s教授主张进行人体实验,而杜医生强烈反对,他们俩就分道扬镳了。”
梵音哑然失语。
杜书樵和s教授不仅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她猛地想起刚穿过来时穿的那条白裙子,左胸处用黑线绣着“sd”的字样,原来s代表的是s教授宋时年,d代表的是杜书樵。
幸好在见到杜书樵之前,她在裙子外面套了一件t恤,否则她一出场就暴露了,好险。
“那杜医生去g市,是为了继续研究怎么攻克丧尸病毒吗”梵音问。
左流之“嗯”了一声,说:“杜医生说,g市有一个独立医学实验室,是他的老师一手创办的,那里汇集了很多厉害的医学人才,是最有可能攻克丧尸病毒的地方。我想尽办法回g市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护送杜医生,为拯救世界尽一份绵薄之力。”
梵音顿时豁然开朗。
s教授带着林陈煦去g市,很可能也是奔着这个独立医学实验室去的,她只要跟着杜书樵和左流之,就能找到s教授,从而救出林陈煦。
沉默稍倾,梵音决定赌一把。
她说:“那些雇佣兵不是冲着杜医生来的。”
左流之问:“什么意思”
梵音迎上他疑惑的视线:“他们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