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
晋江虚度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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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没看清梵音是怎么出手的,那把刀已经插在了刘炳耀的心口上。
而梵音没有丝毫停顿,插完刀的下一秒,她劈手夺过刘炳耀手里的枪,紧接着“嘭”的一声枪响,一枚金色子弹射出枪口,越过刘炳耀的肩膀,射进了深惠冲的眉心,一枪爆头。
当刘炳耀和深惠冲相继倒地,在场的其他人才开始从突如其来的惊变中回神——杨淮安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仗着身高优势,他把绑在一起的双手套在离他最近的那个小个子头上,手腕发力,狠狠一掰,小个子的脖子就“咔嚓”一声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掰头”。
杨淮安还有一双大长腿可以灵活攻击,一脚踹飞一个,飞出去的那个砸倒另一个,被砸倒的那个又带倒了第三个,跟多米诺骨牌似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血成了他的护身符,所有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到他的血,被传染上艾滋病。
“嘭!”
一枪解决了一个试图从杨淮安背后偷袭的小喽啰,梵音即刻瞄准下一个,弹无虚发,枪枪致命。
直到子弹耗尽,食堂里的人已经死了一小半,剩下的,要么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要么狼狈逃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梵音丢掉枪,弯腰拔出插在刘炳耀胸口的那把刀,不小心被喷了一脸热血。
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腔,梵音陡然觉得腹部剧痛,浑身的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干净,她瘫倒在地,身体蜷缩,双手用力按着痉挛的腹部,发出难耐的呻喑。
从梵音开枪射杀深惠冲起就躲在桌子下面的林川榆爬到梵音身边,试图把她扶起来:“梵音,你怎么了”
“滚开!”林川榆被冲过来的杨淮安一把推开,他已经用牙齿解开了捆住双手的绳子,一手揽住梵音簌簌发抖的身子,一手勾住她的双腿,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就往食堂的出口跑去。
林川榆跌坐在地上,看着杨淮安快速远去的身影,失神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随即,她捡起梵音掉在地上的那把刀,用力握在手中,像切菜一样去切割刘炳耀的脖颈,她要让他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以泄心头之恨。
杨淮安抱着半昏迷的梵音,在漆黑的夜色里狂奔。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枪法准到离谱的冷血杀手,又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他知道的是,她现在肯定非常难受,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犹如置身寒冬,可现在明明是闷热的夏夜。
但杨淮安什么都不能问,他怕说话声暴露行踪。
梵音一出手就干掉了老大刘炳耀,将那帮人变成了一盘散沙,又凭着一把枪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等那些逃走的人拿上武器,追杀过来,他和梵音必定生机渺茫。
所以杨淮安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顾不上询问梵音的状况,也顾不上梵音沾上他的血会不会被传染,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学校!
他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教学楼和林荫道,来到田径场,很快就跑到了围墙下面。一年多前,他带着秦歌逃跑时,就是从这堵墙翻出去的。
杨淮安往后看了看,暂时没有人追上来。
他跪坐在地上,把怀中的少女放在腿上,她便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他上身赤躶,少女凉冰冰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让他有些不适应。自从患上艾滋病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亲密无间的肢体接触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杨淮安轻轻拍了拍梵音的脸颊,低声说:“祝梵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梵音听到了。
那种仿佛有把刀在她肚子里翻搅的剧烈疼痛已经消褪了,但她仍旧提不起一丁点力气,意识也有些混沌不清。
她努力睁开眼睛,周围好黑,模模糊糊看到一张人脸:“……杨淮安”
“是我。”杨淮安欣喜地应声,“感觉好点了吗”
“这是哪儿”梵音不答反问,“我们不是在食堂吗”
她的记忆不知怎么断断续续的,前一秒还在和刘炳耀说话,下一秒就痛苦不堪地倒在了地上,前一秒还在灯火通明的食堂,下一秒就来到了黑漆漆的陌生地方。
“我们逃出来了,现在要翻墙出去。”杨淮安说,“我背着你,你只需要搂紧我就可以了,能做到吗”
梵音试图抬起手,可她的四肢就像瘫痪了一样,根本不听使唤。她虚弱地说:“不行,我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杨淮安回头往教学楼的方向看,看到几道白光,正在朝田径场这边迅速移动——那些人追过来了!
他不能不管不顾地把梵音推到墙那边去,她会摔伤,还有可能引来丧尸,她脸上、身上全是血,丧尸对血腥味是最敏感的。
“你先把我藏到……田径场中间的草丛里,你自己先走,”梵音试着出主意,“等骗过了那些人,你再回来接我,到时候我应该就有力气了,我可以自己翻墙出去。”
“不行,”杨淮安斩钉截铁地说,“我一秒钟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杨淮安灵机一动,先让梵音靠墙坐着,他麻利地抽出皮带、脱掉长裤,然后让梵音趴在他背上,将她的双手搭在他肩上,他再用皮带把她的两只手腕捆在一起,这样她就环住了他的脖子。
杨淮安弓着背站起来,又用长裤的两条裤腿将梵音牢牢地绑在自己身上,这才直起腰来,双臂一伸就扒住了墙头,轻松利落地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