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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檀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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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鹿司第一次来酒吧。
人太多,空气太浑浊,灯光太晃眼,音乐太吵。
他不喜欢。
但池含白貌似很喜欢。
她在摩肩接踵的舞池里随着音乐自由摇摆,明明每个动作都漫不经心,看起来却妩媚妖娆,吸引了许多狂蜂浪蝶,围着她搔首弄姿。
白鹿司很想冲过去把那些人都赶走,但他没有。
他知道,池含白在通过这种方式宣泄着什么,或许是悲伤,或许是抑郁,他不想打扰她。
梵音的确在宣泄。
倒没有悲伤抑郁那么严重,只是这段时间积累了太多杂念,她需要清空自己。
所以她心血来潮,拉着白鹿司来到了这间酒吧。
她把两分酒意放大到七八分,让自己进入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状态,沉浸在近乎疯狂的氛围里,暂时将一切都忘掉,放肆舞蹈,尽情燃烧卡路里和肾上腺素。
直到筋疲力尽,梵音推开一直围着她的几个男的,径直走到白鹿司身边,拿起那瓶他尝了一口就没再动过的鸡尾酒饮料润润喉,笑着说“走吧,回家。”
上车后,梵音靠着白鹿司休息。
她不想说话,白鹿司也缄默着,就这么静了一路。
回到家,各自去洗澡。
白鹿司洗完之后,坐在书桌前做题。
却总是分心,惦记着某人承诺过的“重重有赏”。
听到手机响,白鹿司立刻拿起来察看。
是梵音发的,她发了张表情包[你过来呀jpg]
刚发过去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梵音失笑,以前白鹿司进她房间可从来不敲门,今儿个怎么倒装起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来了。
“请进。”
门打开,白鹿司走进来。
他穿着纯白t恤和黑色短裤,四肢修长白皙,刚洗过的头发柔顺蓬松,刘海刚好遮住眉毛。
梵音最喜欢他这副样子,冷淡又清纯,还带着点难得一见的乖巧。
白鹿司关门,转身,抬眼。
女孩坐在床边,穿着一条宽松的松枝绿睡裙,褪去所有修饰,宛如清水出芙蓉,更加楚楚动人。
梵音指着衣柜“打开这扇柜门,拉开第一个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白鹿司照做。
抽屉内的大部分空间都被袜子收纳盒占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红色小盒,白鹿司把它拿出来,垂眼一看——okarex超薄超润滑大号装。
白鹿司“……”
虽然没用过,但他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是拿着它,他的脸就烧起来,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梵音欣赏着纯情少男赧然无措的模样,轻笑着说“这就是我打算给你的奖励,但如果你还没准备好的话,可以暂时保留,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白鹿司合上抽屉,关上柜门,转身看着梵音,冷静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梵音站起来,走到白鹿司面前,貼上他的身躰,仰着脸和他对视。
白鹿司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还感觉到,她睡裙里面应该没穿别的,因为触感太柔軟了。
梵音一字一句地说“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确定了,我一定要得到你。”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窥入他的灵魂深处“我这条命是捡来的,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我要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活,抓紧时间,及时行乐。”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彼此,梵音竟然从白鹿司的眼神里领略到一丝心疼。
白鹿司抬起一只手,覆在她脸上,嗓音低沉地说“我会保护你。”
梵音正在施行“有罪推定”,她主观地给白鹿司贴上了“杀人凶手”的标签,所以当她听到这句话时,有种难以形容的荒谬感——杀人凶手说他要保护差点死在他手里的受害者,这难道不荒谬吗?
白鹿司低头覆上她的唇,梵音配合地环住他的腰。
他们从此刻变成了连体人,脸、手、腰、蹆……总有一个部位是貼在一起的。他们一起后退,一起倒在床上,用肢躰代替语言,无声而激烈地进行着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白鹿司听到她问了一句“白鹿司,我可以咬你一口吗?”
白鹿司顿了顿,抬起头看她,哑声问“为什么?”
梵音伸手帮他捋了捋微乱的头发,含糊地回答“我想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白鹿司犹疑片刻,偏过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咬吧。”
梵音蓦地有些紧张。
她凑近腺体的位置,停了一瞬,用力咬上去。
牙齿刺破皮肉,先尝到血腥味,紧接着,高浓度的信息素同时涌入口腔和鼻腔,梵音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但她没有松口,她要把她的信息素注入白鹿司的腺体。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三十秒,梵音觉得差不多了,她松开牙关,舔掉嘴唇上沾染的血迹,期待地看着白鹿司“有什么感觉吗?”
白鹿司说“疼。”
梵音抽了张纸巾,直接按在伤口上“等会儿就不疼了。”
白鹿司撩起她的头发,露出她的脖颈“我是不是也该咬你一口?”
梵音笑着说“咬人的小狗是会被惩罚的。”
白鹿司很轻地咬了她一下,用轻哑的气声问“你要怎么惩罚我?”
梵音把被血染红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到地上,这才看着白鹿司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还不到一分钟,白鹿司就进入了被标记的状态——浑身发烫,四肢乏力,意识不清,以及强烈到可怕的慾望——就像在发高烧的时候喝醉了酒并吃了催情藥。
白鹿司既惊讶又疑惑“我好像……被你标记了。”
梵音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她好喜欢,于是很有耐心地观赏起来,丝毫不急着享用,再等一等或许会更美味呢。
“是因为我刚才咬你那一口吗?”她故作懵懂地问。
“不可能……”白鹿司的声音完全哑透了,脸和脖颈是红的,锁骨以下是粉的,最好的化妆品都画不出这样自然润泽的颜色。
梵音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一句话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变成了女人。
生搬硬套一下把alpha放在oga的位置上,alpha就变成了oga。
白鹿司此刻的情态,哪还有半分alpha的影子,分明就是一个可口至极的oga。
梵音伸手摸他的脸,几乎有点烫手“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去给你倒……”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白鹿司扑倒,并按在了床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在体力上依旧无法和白鹿司抗衡,不过梵音也没有和他抗衡的打算,因为白鹿司注定会屈服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白鹿司应该是恼怒的,可他的语气和神情却没能呈现出应有的效果,他的眼里弥漫着一层稀薄的水雾,好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我只是咬了你一口,而且还是经过你同意的,”梵音一脸无辜地说,“别的什么都没做呀。”
白鹿司难受得闭上眼睛,又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正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
梵音拿到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随即把屏幕转向白鹿司“你爸打来的。”
白鹿司从她身上挪开,下了床,脚步踉跄地向着卫生间走去。
看着白鹿司关上卫生间的门,梵音才接听电话,先甜甜地喊一声“白爸爸。”
“还没睡吧?”
“没呢。”
“你和鹿鹿都还好吗?我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他可能在洗澡吧。”卫生间传来水声,梵音担心白锦城听到,于是挪到飘窗上,打开窗户,把外面的声音放进来,“你明天回来吗?”
“我要在这边多待几天,我打算承包一片咖啡树林,自产自销。”白锦城说,“我争取号之前回去,你替我跟鹿鹿说一下。”
“好,你忙你的,不用担心家里,我和鹿司可以照顾好自己。”梵音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白锦城轻笑“我会的。”
挂了电话,梵音关上窗户,来到卫生间门口。
水声还在持续,她推开门,看到白鹿司靠墙坐在淋浴间的地上,花洒喷出的水刚好浇在他头上。
梵音走进淋浴间,关上水龙头,提起裙摆,蹲在白鹿司面前,伸手拨开黏在他额头上的湿发。
他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弱小可怜无助,梵音感觉自己隐隐约约被激起了一点母性。
她抱住白鹿司湿漉漉的身躰,轻抚着他的脊背,温柔地安慰“别怕,相信我,你会没事的,我扶你出去,好吗?”
白鹿司没有回答,他把脸埋进梵音颈间,深深地嗅闻她的味道——这正是小狗会对主人做的事,梵音被这个动作取悦了,她用脸蹭了蹭白鹿司热乎乎的耳朵,轻声说“白鹿司,小鹿宝贝,小鹿狗狗……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池含白。”白鹿司的声音微弱得犹如呓语,梵音觉得他的理智防线即将全线崩溃了。
“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重新说。”
“……你是支配者,是……我的主人。”
“不对。”梵音和白鹿司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迷离的眼睛,“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白鹿司也看着她,他的眼睛是潮湿的,流露出晦暗不明的情愫,像是歡愉,又像是悲伤,像是有情,又像是无情,梵音实在无法确定。
“……oy,”他终于把这个单词说出口,然后垂头抵着梵音的肩,声音低哑得快要听不见,“求你……求你帮帮我。”
梵音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再次将白鹿司抱进怀里,摸着他的头说“小鹿乖,oy疼你。”
……
昨晚忘记拉窗帘了,梵音被晨光晃醒,皱了皱眉,缓缓掀开眼帘。
太阳还没出来,应该还不到七点。
她的脖颈下面横着一条手臂,腰上还搭着一条,她的后背贴着一副热烘烘的胸膛,她可以感觉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还有舒缓的呼吸。
显然,白鹿司还在熟睡。
梵音本来不想打扰他,可是他的呼吸像柔软的羽毛一样搔着她耳后的皮肤,她痒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翻身。
刚翻过来,就对上一双惺忪睡眼。
“抱歉,”梵音轻扯唇角,“把你吵醒了。”
白鹿司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哑声说“早上好。”
梵音眉眼弯弯“早上好。”
白鹿司恢复了冷冷清清的常态,但他昨晚如火如荼的模样已经镌刻在梵音脑海中,她可以清楚地回想起每一个细节。
她带着几分羞愧,关切地问“你那里……还疼吗?要不要涂点药?我第一次……做得不太好,下次绝对不会让你那么疼了。”
白鹿司收拢双臂,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不是很疼。”
梵音抬手搂住他的腰“那就好。”
她觉得白鹿司有点奇怪。
他太平静了。
作为一个alpha,莫名其妙被标记,从占有变成了被占有,他不应该这么平静。
但梵音又不想打破这份平静。
她很喜欢这种一夜贪欢之后缱绻温存的特殊时刻,大快朵颐固然快乐,细嚼慢咽也别有滋味。
她陡然发现,白鹿司的信息素变得非常淡,淡得快要闻不到了。
oga被alpha标记之后,腺体就会暂停分泌信息素,被标记的oga将无法再通过信息素吸引其他alpha,在腺体内被注入的alpha信息素代谢干净之前,这名oga将专属于标记他的alpha——eiga标记alpha大概也是一样的套路。
所以,白鹿司现在只对她有感觉。
这样一想,梵音顿时就蠢蠢欲动起来。
但她只能忍着,因为那盒安全套已经被她用完了。
她不应该买三只装,应该买十二只装才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不是oga?”白鹿司用陈述的语气问。
梵音“嗯”了一声。
他问得太明确,她糊弄不过去,又不能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顾鸦知道吗?”
梵音怔了下,疑惑他怎么突然问起顾鸦“……除了你,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爸爸。”
“好,”白鹿司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梵音又“嗯”了一声,从白鹿司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问“你不生气吗?”
白鹿司动了下眉毛,无声地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梵音说“本来应该是你睡我的,却变成了我睡你,你难道不觉得屈辱吗?”
白鹿司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被睡就要觉得屈辱?”
梵音说“因为你作为alpha的权利被剥夺了。”
白鹿司不以为然“我从来不觉得alpha就高人一等,用性别给人套上枷锁,再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本来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梵音有点诧异。
她之前还以为白鹿司是那种仗着性别优势就自高自大的人,原来她看错他了。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白锦城的儿子,他确实不应该是那么肤浅的人,是她小人之心了。
梵音笑着说“你说得对,我们是自由的,性也是自由的,不管是你睡我还是我睡你,只要能得到快乐就好了。”
白鹿司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觉得比窗外的晨光还要明媚,他低头想吻她,却被她用手捂住了嘴。
“不可以,”梵音很无奈,“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如果你不想怀孕的话,就老老实实起床去洗漱。”
白鹿司被“怀孕”两个字弄得一愣。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怀孕。
不过,如果能怀孕,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似乎……也不错。
但肯定不是现在,等大学毕业之后,有了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才可以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属于他的家。
等到那时候,她还会在他身边吗?
见他表情呆呆的,梵音笑问“你不会真的想给我生孩子吧?”
白鹿司回神,丢下一句“没有”,起身下床。
梵音跟着起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亲密无间地趴在他背上,懒洋洋地说“我要再睡会儿,早餐你自己解决吧,吃完你只管上学去,不用管我。”
“嗯。”
“对了,你爸昨晚打电话说,他要在云市多待几天,大概要到号才能回来。”
“嗯。”
“还有……”梵音附到白鹿司耳边,小声说“下午放学之后,去便利店买盒那个回来,要大盒的那种。”
白鹿司的耳朵立刻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嗯。”
梵音在他脸上啾了一下,愉快地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