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培这种偷摸进家的行为是在令人厌恶,易钟秀并不打算帮他解围。
曾贤出面道:
“司令,这个人我认识,不是什么坏人,放了他吧。”
陆培的行为虽然有些不正,但因此被抓起来受审就有点夸张了。
易钟秀小声嘟囔了一句,
“有你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席维安看着陆培,走近几步道:
“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这话说得,对方要是个女的,曾贤都要以为他这是要撩妹子。
陆培笑道:
“司令记错了吧,您这么大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我呢?”
曾贤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人之前的确见过。
吕副官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司令,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以前是黄埔军校的优秀学生,在广州的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席维安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厉声道:
“把这个垃圾给我扔出去!”
陆培被人架着拖出了易家,曾贤上前问席维安:
“司令,怎么回事?”
“这货,是被军校给开除了的。”
一名优秀学生被会被军校开除,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怒上级的事情。
回到屋内,刘清芬在为陆培的事情向易家人道歉。
易钟灵上前道:
“清芬,是我们家照顾不周,本应该让陆先生进来坐坐的。”
席维安一听这话,带着一丝威严道:
“谁都不准放这个废物进来!”
刘清芬有些生气道:
“席司令,请您不要带着偏见看人,我表哥以前是个很优秀的黄埔学生。英勇无畏,志向远大!
他离开黄埔军校的原因,您真的不知道吗?”
大家听得都是一头雾水,好似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国共两党的北伐一路势如破竹,可回过头来,蒋介石却对共产党举起了屠刀。
更对人浑水摸鱼,不分青红皂白将仇敌只认为共党,一律关押严审。
表哥最尊敬的老师死在了枪下,最信任的朋友死在了监狱。
就算黄埔不开除他,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刘清芬这番话让人沉默,即便不懂政治的人也知道,国明党的做法有多么的让人生气。
曾贤没想到,看似普通的陆培与刘清芬,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信仰。
“刘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番话,足以让你进监狱?”
席维安沉声道。
这话既是恐吓,也是提醒。
吕副官叫人进来,衣服要捉拿刘清芬的架势。
易钟秀向易钟灵求救,刘清芬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夫在自己家里把人家给抓了吧。
易钟灵本就不喜席维安这种动不动就杀啊打啊抓啊的行为,道:
“席维安,我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但是你不可以这样子对钟秀的朋友,更不可以再在我们易家动武。”
易钟灵表情很严肃,对席维安说话就像是在颁布命令。
然而前一秒还威严恐吓刘清芬的席司令在面对老婆时,总是温柔尽显。
坐在一旁看报纸的易兴华说道:
“孩子,你刚才的这番话要是被你父亲听到了,肯定要发心脏病了,以后不许再说了。”
易兴华是个商人,即便他心中有一份对国家的热爱,但听到刘清芬刚才的那番话还是会有点担心。
如果这番话出自他的孩子之口,只怕他真的会吓出心脏病来。
“易伯父,您是个有良心的商人,也曾相信蒋介石能够解决劳资问题。可结果呢,你们都成了他的钱袋子。”
席维安听不下去了,起身道:
“士不可以不弘毅,弘为宽广,毅为强忍。为什么要进军校,因为那是最能磨砺男人意志的地方。
千锤百炼,百忍成钢,方能成大器立大业!他连什么叫坚忍都不知道,何谈优秀?。
我再说一遍,他若是再敢踏进易家,打死不论!”
在席维安看来,将政府对与否与陆培被军校开除是两码事,混为一谈就是狡辩。
席维安上了楼,刘清芬也离开了易家。
这么一闹,易家的氛围有些阴沉。
“曾先生,你怎么看刘小姐刚才说的那番话?”
易钟玉断气茶盏吹了一下,突然问曾贤。
曾贤双手抱于胸前,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可不敢妄论政局。”
家里有一个国军司令,难道要他说蒋政府的坏话?
“没关系,你随便说说,我也想听听。”
易兴华放下手上的报纸,看着曾贤。
这下其他人也都看向曾贤,等着他的回答。
曾贤叹了口气,道:
“一山不容二虎,国共之争是早晚的事。”
“那你认为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易钟玉问。
曾贤回答道:
“得民心者的天下!”
易钟玉嘴角一抽,
“切,全是废话!”
这话听在不关心局势不懂政局的人耳中是废话,但在有些人耳中却是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比如唐凤梧,比如易兴华。
如果席维安在的话,他也明白。
吕副官从楼上下来,招呼曾贤跟他去后院。
“叫我来干嘛?”
“帮忙掏鸟窝。”
“掏鸟窝?”
这种事曾贤小时候没少干过。
吕副官不知从哪儿招来一根竹竿,
“用这个?”
“啊,不用这个用什么,你能飞上去?”
曾贤摇头,
“不是,你用这个掏,万一窝里有刚孵出来的小鸟,还不得摔死。”
吕副官一脸无所谓,
“摔死就摔死呗,司令就是嫌它们叫唤,吵着夫人休息。”
说罢,吕副官用竹竿去顶那鸟窝。
“等等,还是我爬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里面还有鸟蛋,摔了太可惜了。”
吕副官笑道:
“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曾贤顺着树干往上爬,没几下碰到了鸟窝。不过里面既没有刚孵出来的幼鸟,也没有鸟蛋。
倒是有六只精神抖擞的小鸟,不过已经被他给吓跑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