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玥的眼神中带有担忧,张阳笑道:“不想这件事了,我已经写信交给许敬宗,让他派人将信送到高昌,种棉花的事情不能耽误,来年做棉布的棉花还没有着落。”
马车停下,一家子走入村中,路过一片地,还是和去年一样特意留了几亩地用来种棉花,李玥停下脚步看着地里的幼苗,“去年我们种出来的棉花一点都不好,棉絮很少也很小,没有高昌种出来的这么好。”
看着幼苗的长势,张阳满意地点头,“我们一次次筛选种子,一年年培育总会培育出来的。”
留出几亩地用来培育棉花,村子里的赋税便会多出几分。
一分地便有一分地的赋税,这里的田地情况蓝田县的县丞也会时常过来查看。
春种一直都是朝中的头等大事,贞观初年的旱灾给大唐造成了很多影响。
在李世民的轻徭薄赋的主张下,赋税已经是一降再降,对寻常农户来说这确实利好,可对现在的骊山来说这个负担依旧很大。
转型的第一步刚刚完成,有了工厂也才算是有了根基。
这个根基来之不易。
张阳讲道:“我们的家产需要扩大规模,但也不能盲目地扩张,等我们的路更加稳妥了,再扩张也不迟。”
李玥低声滴咕着,“就算是路稳妥了也会被父皇摘取果实,这是我们家一手建设起来,不能轻易就让父皇摘了果实。”
“除非你父皇拿出足够多的代价,并且能够让我们满意,不然他想都别想。”
“嗯。”李玥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重重点点头,“想都不要想,我看他们谁敢,大不了一把火烧了!”
张阳笑道:“我可以做几个大炮仗,天天往他的宫里炸,炸得他鸡犬不宁为止。”
李玥讲道,“把太极殿炸塌了才好。”
也不知道媳妇是如何养出这份霸道气势的。
本来就是一个坐拥上千亩,拥有整个骊山的富婆。
霸道一些倒也无妨。
涉及自己家的家事不能有退让,一旦退让了皇帝便会得寸进尺,这一次的骊山和三千亩地让李世民狠狠出了一次血。
村子里依旧很忙,村民们忙完了耕种的事宜,还要忙着建设的事宜。
上官仪身兼两职,又要照看程处默的帮派,还要兼顾村子里的建设。
夫妻俩人先是去看了老师和师母,老师的身体没好转的迹象,倒也没有恶化的迹象,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阳和李玥来到账房,核对着这个月的账目。
听着小虞的讲述,最近一个月肥皂生意又好起来了。
张阳瞅着账目道:“看来长安城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肥皂,往后生意想要增长就需要扩大销路了。”
“需要买到关中别的地方吗?”
张阳看着账目点头,“长安城的人口虽有增长,可肥皂的增长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需求也会越来越少。”
“小虞,新的肥皂作坊建设得如何了?”
小虞躬身一礼,回话道:“这两天才夯实了地基,今天已经在动工了,说是半月内就可以搭建好,最快一个月就能生产肥皂。”
李玥听着话语点头。
“还有一件事,周边村子对我们骊山的言语挺多的。”
张阳好奇道:“什么言语?”
“就是有人说我们村子里有怪物,工厂就是怪物,把东西送进去之后,就会有货物吐出来。”
听到这话,李玥笑着,“那是他们不知道工厂如何运作的罢了。”
小虞点头,“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都觉得工厂就是怪物,这些风言风语闹得我们村子的男人都不好去外面找媳妇了。”
李玥也是摇头无奈。
知识和技术运用得越来越好,在外人看来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把棉花送到工厂里,之后从工厂的另外一端拿出棉布,这么看起来好像真是棉花从怪物的嘴里吐出来一样。
也怪形象的,朴实的村民富有想象力。
他们可以从一件事联想到另外一件事。
马上就要入夏,入夏之后便是农闲,等到了那个时候村子里就可以腾出更多的人力来做建设。
工厂也就可以抓紧时间修建,只是骊山的建设还要推迟一些时日,按照现在骊山的建设速度,等入住这个新家的日子还很远,如果今年可以把骊山的初步建设搞定,明年就可以空出人力来建设村子。
小虞又道:“昨日孙神医来村子里看过,说是又有五家妇人有了孩子,来年又能给我们村子增添人丁。”
李玥搁下笔收起账本,“带话下去,但凡有了身孕的人家,给他们每家一贯钱,只要是我们自己村子的人口,但凡读书和衣食住行都不要钱。”
小虞记下这些话语。
张阳也嘱咐道:“周边村子对我们的风言风语不少,也带话下去让村子里还没成婚的成年男子抓紧去找媳妇,要是能够从别的村子娶来姑娘,一个男子每娶来一个女子我们都奖励一贯钱,但凡能多娶几个都行,咱们村子养活,但娶来的女子必须是二十岁以上的,小于二十岁的一概不要,并且男子也必须二十岁才能成婚。”
一番话说完,小虞都记下来去村子传话。
村子里缺少人力,需要更多的人口。
别的村子有自己的壮劳力,自然不肯给骊山。
那就开始抢女子,只要能够娶来村子里管吃管住,生了孩子村子养着。
这个长远计划也是不计成本的。
张阳牵着李玥的手,在村子里散步着。
李玥心中还有一些疑虑,“二十岁的女子还未出嫁的也不多吧,寻常女子二八年华都已经出嫁了。”
“观念需要慢慢来改变,如果我们村子的条件足够好,会有人将女儿养到二十岁了再嫁到我们村子,二十岁的女子也可以提供劳动力,不论是棉布生意,还是肥皂生意在工厂劳作的大多都是妇女,而村子的壮年的男子都跟着牛闯做更需要力气的活,妇女是我们村子建设的一份子。”
李玥一路倒退走着,这一来就可以一边走一边看着夫君的脸,“夫君的胡渣越来越多了,怎么都刮不干净。”
张阳点头道,“男人就该有胡渣,这是男人的象征。”
李玥依旧倒退走着,看着夫君捂嘴笑着。
夕阳下夫妻俩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