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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冈信原先的勇气在看到真容的刹那就被倾泄一空，接连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想要直接扭头就走。

因为他敢肯定这种面目可憎的怪物绝不会是传说中流传已久的美人鱼。

“信先生，你们梦寐以求的永生不死就近在眼前，如果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方觉夏倚靠在椅子上，淡淡开口道。

吉冈信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开口，但却有一片带着肉块的鳞片在深潜者身上剥落下来，掉进污水里。

半透明的带血肉块上覆盖着散发恶臭的污泥，一时间都分不出是肉块本身的味道还是污泥的臭味，但那肉块却似乎有着奇特的魔力，诱人无比。

吉冈信咽了口唾沫，看看近在眼前的深潜者，又看看脚尖的肉块，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纠结中，最终还是通往永生的执念战胜了残存的理智，选择趴伏在地上啃食肉块，连同鳞片和污泥一起吞入腹中。

腥臭味呛得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但就在即将魂飞天外时，他看到了海底里那座波光粼粼的巨城，深不可测的海沟中游荡着无数的深潜者以及各种触手怪物，它们在朝着巨城的最中心顶礼膜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到来。

“信先生！”

“信先生！”

耳边急促的呼唤声让吉冈信魂归体内，他这时才发觉自己居然摆出和那些海底怪物一样的姿势，在朝着海洋方向膜拜着。

这种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惊得他仓皇而立，故作镇定道“没事，把这个人和怪物押送回去看好了。”

两名忍者畏手畏脚上前，可出乎意料的是深潜者并没有对他们的冒犯做出反击，而是乖巧地任由他们押送着前往牢笼。

“信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捕捉到鱼人的消息汇报给五指大人？”其中一位忍者在抬起方觉夏时抽空说了一句。

“不急，这里发生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需要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鱼人，还是畸形的怪物。”吉冈信原本就苍白僵硬的死人脸现在更是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暗绿色。

……

用冥想取代睡眠几乎是每位忍者的基础功，这不仅可以让他们保持充沛的精力，更可以平复躁动的情绪，永远保持在最冷静的状态，成为手合会最锋利的杀人机器。

但今晚吉冈信无论怎么调整呼吸节奏都无法冷静下来，脑海里始终充斥着那座挥之不去的海底巨城，仿佛那里才是他生命无数次轮回的最终归宿。

而且最为奇特的是在吃下那块肉后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升华，正在步入永生不死，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饥肠辘辘的饥饿感所取代，有一个最本能的声音在告诉他应该进食了。

吉冈信睁开眼睛，像是饿狗一样扑向冰箱，只要是可以吃的东西都拼命往嘴里塞，不管是过期的牛奶还是生鸡蛋，全都一股脑地灌进肚子里，噎得他直翻白眼，可都快把肚子给撑破了都没有缓解丝毫的饥饿感。

嗯？

他偶然间在牛奶玻璃瓶上看到一个怪物的倒影，差点失声尖叫出来，因为那个怪物赫然和他长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一头茂密的黑发已经完全脱落，脸上也浮现出几块暗绿色的鱼鳞。

“这是怎么回事？”吉冈信再次看了一眼玻璃瓶终于确信那个怪物就是他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同时用手指不停扣喉咙，即使是抓出血了也没有停下，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