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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尔丝用手机当场转账亿给基裘,以表示她毁掉房间的歉意和所需的修理费。然后,她表示她想开始工作,理由是想找点事做。
没有[穿戴]发声装置,她全程用纸笔传达话语。
按照席巴给默尔丝放长假时的承诺(第章),如果默尔丝找回了状态,就可以重新开始工作。
不过,是否“找回了状态”,还得看身为揍敌客家主的席巴如何评判了。
“……”
默尔丝站在席巴面前,低垂着眼睛,像是她小时候,总是拘谨地将视线移到地板上。基裘陪在她旁边,流露出明显的担忧,仿佛要被迫把默尔丝单独送到无间地狱饱受折磨似的。
在养育子女方面,经历了诸多波折后,席巴也忍不住想,默尔丝能跌跌撞撞活到今天,真的可以算作是奇迹。
换言之,席巴对默尔丝已经不再有任何期待或者要求,只希望她好好活着就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除了“伤害家人”和“损害家族”以外,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和基裘如今对待默尔丝的态度差不多,这是一种类似于“临终关怀”的特殊关照。
不出席巴所料,无论何时,默尔丝都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这个喜欢沉默的孩子,从小就几乎不提要求。她似乎是不想给人“添麻烦”,虽然结果是,她给父母添的烦恼比她的弟弟们还要多。
“默尔,走过来一点。”席巴放缓了语气,试图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柔和,就好像面对一片将要融化的雪花,“让我摸摸你的头。”
“……”默尔丝一动不动,双脚仿佛钉在了地板上,是基裘鼓励般地用手轻推她的背脊,她才往前迈出去一步。
两步。
三步。
犹豫不定的步伐,像是刚学会行走的小鹿。
“……”
等她终于站定了,席巴伸出手,宽大的手掌覆在揍敌客一脉相承的银白色脑袋上。
深刻的手掌纹路缓慢地擦过细软的发丝,席巴极大地克制了力度,默尔丝连席巴手掌本身的重量都几乎感觉不到。
第二下,力度有所增加,发丝被手掌压下去了一点,默尔丝能够感到席巴手心的热度。
第三下,这是真正的摸头了,默尔丝能够感到席巴手上略硬的薄茧。
最后,席巴轻拍了一下默尔丝的头顶,收回了手。
“默尔丝,我会给你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试手。”席巴说,“不用着急,途中多试几次也行。只要在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就可以。”
“……”
“你有别的问题吗?”
“……”默尔丝摇了摇头。
“好。如果出现任何问题,你尽管随时告诉我们。不必顾虑,再微小的事情也可以提出来。”
“……”默尔丝点了点头。
席巴无意为难默尔丝,说是“比较简单”,就真的是“比较简单”,暗杀目标的保镖都是杂鱼级别的货色。
尽管如此,默尔丝还是由于紧张过度,在等待合适时机的期间干呕了好几次。
她太久没做揍敌客派发的任务,干完活以后,忘了按照流程用手机通知揍敌客,就直接回家了。
揍敌客全家团聚的餐桌上,众人拿起刀叉,默尔丝则空着手伸向面前的盘子。
下一刻,她跟前的盘子上多出一个人头,是她这次暗杀目标的头颅。那颗头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视线正好对上坐在默尔丝对面的糜稽,差点把糜稽给噎着了。
糜稽左边的奇犽还没开始用餐,他此时就像目击惊悚题材的普通小孩,满脸震惊地张大了嘴。
而糜稽右边的伊路米,毕竟是年轻一代的顶梁柱,他和长辈们一样,没有展现出特别的反应。
随侍的管家们受过严格训练,全部安安静静,没有人失态。
“……”整个揍敌客都沉默了。
由于游戏背包的[保存]特性,这颗头如同刚切下来一般新鲜,颈部断面的血液继续流淌,漫过盘子的边缘,流到桌子上,染红了纯白色桌布。
全场静默中,默尔丝转头看向坐在餐桌主位的席巴,“……”
“默尔丝。”席巴放下刀叉,开口道,“你是……想把‘这个’拿来做收藏品吗?”
“……”默尔丝回过头,看了一会盘子上的头颅,然后对席巴摇了摇头。
“想拿来当玩具?”
“……”默尔丝摇了摇头。
“没关系。”席巴不由得感到自己的想象力可能有点匮乏,于是他索性说,“这件事不用征得我的同意,你想拿来做什么都可以——你先把它收起来吧。”
“……”默尔丝把视线移回盘子里的头颅上,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在基裘准备命令管家处理那颗头之前,餐桌另一端的桀诺出声了,“默尔丝,你不把‘这个’带回来,我们也知道你完成任务了。”
“……”默尔丝看向桀诺。
这时席巴和基裘也想起来,默尔丝完成任务后,没有用手机告知他们。但他们特意关注了默尔丝回归后的第一个任务,所以在第一时间就通过其他渠道知道默尔丝完成了任务,没有等默尔丝的联络,忽略了理所当然的联络步骤。
看来默尔丝可能忘了,或者搞错了揍敌客的任务基础流程。
是啊,习惯以常识衡量默尔丝,反倒是他们的疏忽,他们应该重新确认并教导默尔丝才对。
姜还是老的辣。
“我们不需要‘这个’,你完成任务以后,可以用手机联络席巴或者基裘。”桀诺问,“你需要留着‘这个’吗?不然我们就处理掉了。”
“……”默尔丝摇了摇头。
基裘如释重负地继续命令管家收拾餐桌,然后她亲自带着默尔丝下去洗手,换掉沾了血的衣服。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糜稽默默地想,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他的体重可能又要往下掉了——他是不是应该连夜离家出走?
事实上,糜稽多虑了。
从那以后,默尔丝总是埋头于工作,一个月不回家是常事。即使糜稽想见到她,也未必能见到。
[独自完成揍敌客的任务]
默尔丝坐在某栋大楼的天台边缘,晚风轻轻卷走她沾染的血腥气。
“姐姐。”比风声更轻的脚步落在她身后不远处,高挑修长的人形手中拎着一只手提箱,“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