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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扎心,但是,默尔丝从来没有“朋友”。
“现实世界”学生时代的“朋友”,之后想起来,也不过是那一个阶段的“玩伴”而已,并不是“朋友”。过了那个阶段便无话可谈,走远,生分了。
什么是“朋友”呢?
能够玩到一起,叫做“玩伴”。
能给予“帮助”,叫做“人脉”。
能给予“信任”和“陪伴”,这种人很稀有,而且人心难测,不如养宠物。
默尔丝幻想中的真正的“朋友”,恐怕得换个词来形容,比如“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人生难得一知己。
默尔丝早就对“朋友”这种东西不抱希望了,就像“爱情”,大概或许可能存在于世上的美好事物,但与她无关。
这么多年与自己相处,默尔丝了解自己的各种缺点与阴暗,如果世上存在一个性转版的自己,双方绝对不想交往,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甚至作呕。
所以没有“朋友”才是正常的,但是妈妈不理解,总是说这样不正常。
不正常,对。
不,是正常的。
正常?不正常?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再拿这一点戳默尔丝的脊梁骨。揍敌客不要求“交朋友”真是让人安心。
有点扎心,但是,默尔丝在实施重要计划时,“伊路米·揍敌客”竟然是她“勉强值得信赖”的“唯一”合作对象。
挺讽刺的,不是吗?
揍敌客其他人当然比伊路米更值得信任,但这次计划有些特殊,默尔丝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同意,因为他们认为她的脑子有问题,才会给她做脑部手术。从这方面来看,伊路米倒是最有可能支持她此次计划的人。
因为伊路米也不正常。
他什么都敢干,除非有揍敌客的长辈在,不,即使有揍敌客的长辈在,他恐怕也没什么不敢打的算盘。原著里他甚至有意将揍敌客团宠·未来继承人·奇犽做成傀儡,以满足他掌握强大力量的**。
换言之,他并不如其他揍敌客一样真的在乎“家人”,毕竟他最上心的亲弟弟都可以做成傀儡呢。
所以他会同意协助这项实验,只要价钱合适。
不出所料,默尔丝说出交易内容后,他很干脆地同意了,也没有质疑默尔丝想法的荒诞。
“就是这里了。”默尔丝带伊路米到了一个隐秘的研究所附近。
数月前,她查出这个地方,她想要见的老面孔就待在这里。
弗朗先生。十多年前流星街五区的管理人,不是流星街本地人,由于各种原因待在流星街,如今他另谋高就,出了流星街,担任某个非法研究所的负责人,初心不变地从事他的老本行——人体实验。
默尔丝相信他的专业技能比十多年前更加精湛,但无法相信他的人品。
独自上手术台有风险,揍敌客体质不是真的百毒不侵,毒抗能力再怎么强,终究是人类,同样存在上限,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真的成为这家研究所的材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技术人员很容易忽视战斗力的提升。
曾经值得忌惮的新手村boss弗朗,此刻变得不值一提——高等级玩家逛新手村真快乐。
“好久不见,弗朗先生,我是来谈合作的。”默尔丝站在弗朗办公桌前,研究所的守卫们仍对默尔丝与伊路米的入侵浑然未觉,“是你感兴趣的课题。”
“你……”弗朗瞥了一眼守在门边的伊路米,在默尔丝作介绍前,他就认出了多年前在流星街见过的这对姐弟,他自认为那段相处并没有与他们结仇,他可是帮助了他们,让他们劳动还债天经地义,“需要我做什么?”
“和你一样。”默尔丝指着弗朗蓝色的那只眼睛,他的另一只眼睛是绿色的,但他不是天生的异色瞳,蓝色那只是后天移植的,“我想换一双眼睛。有点特别的眼睛。你听说过‘火红眼’吗?”
“真的吗?!”弗朗激动地站起来,有滚轮的椅子被他的动作猛地推开,一直撞到墙才停止。
“不,不不不。”弗朗单手撑住桌面,扶稳半框眼镜,低头深吸几口气,冷静一些后,再重新抬头看向默尔丝,“我得事先声明,那些装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可没法用。我需要新鲜的,完整的,不单单是眼球的完整,连接眼球的部分也……”
“我有一整颗头,很新鲜,还热乎着呢。”默尔丝打断他的话,“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弗朗欣喜若狂,“简直太棒了!东西在哪里?!不要耽误时间了,多一秒钟都是浪费!我马上安排!”
“弗朗先生。”默尔丝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这场合作必须保密。”
“没问题!走地下通道,那里只能使用我的通行证。”弗朗拉开办公室抽屉的动作在中途停止,“现在去也没办法开始,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把东西拿来?”
“我随身携带。”默尔丝说,“带路吧。”
大概和念能力有关吧。弗朗没有怀疑默尔丝的说法,把通行证放进外套口袋,带他们走地下通道。
弗朗的恶趣味不减当年,深入地下后,走廊两边能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实验体,仿佛进入了科幻题材片场。
通行证、密码、指纹,经过数道安全门,终于抵达其中一个手术室。
不知道这间手术室总共进行了多少场实验,消毒水并不能掩盖残留的血腥味,习以为常的弗朗似乎闻不出来,步履轻快,进入手术室就像回家一样开心。
“很不错的设施吧!”顺着默尔丝的视线,弗朗殷勤地介绍,“手术台每次都仔细严格地清理过了,没有一点脏污,简直就是崭新!这个束缚装置也是非常牢固,目前为止都没有出过问题,您可以放心使用。”
“为什么有束缚装置。”默尔丝问。
“那当然是防止手术对象乱动呀。”
“乱动?没有麻醉吗?”
“麻醉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使用剂量、浓度、注药速度不当,手术对象自身体质问题,都有可能出现许多严重的不良反应。”弗朗理所当然地说,“不麻醉更安全。”
站着说话不腰疼,弗朗有先天性无痛症,他根本没体会过疼痛,也丝毫不能共情。
这个人似乎比十多年前更加疯狂了,默尔丝不禁怀疑,把自己交给这个疯子做手术是不是个好选项。
眼球和内脏四肢不一样,是个感受器官,要将视觉信号通过神经精准传递给大脑,工作非常精细。视神经与周围微血管的对接、修复,属于世界级难题,视神经内数以亿计肉眼不可分辨的神经纤维都存在点对点的复杂关系,“现实世界”至今未能实现相关技术。
这里不是眼球可以像u盘即插即用的《火o忍者》片场,据默尔丝所知,这世界只有这个疯子成功完成了眼球移植手术。
还是十多年前!
等一下,眼球移植手术成功这种事,默尔丝并没有亲眼确认手术过程,只是看到了弗朗的异色瞳作为结果。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异色瞳呢?!
“弗朗先生。”默尔丝直截了当地说,“我还没见过你做眼球移植手术,包括手术后遗症,我也想知道。”
“我的移植手术没有后……”弗朗申辩道。
一颗滴着血的人头出现在默尔手中,是她刚从“游戏背包”里[取出]来的,由于“游戏背包”的“保存”效果,看起来像是刚刚砍下的。
“这……这……”弗朗伸出双手去捧那颗双眼血红的头,却扑了个空,“这就是……”
默尔丝已经将头收回了“游戏背包”。
“这份就用作你的实验吧。”默尔丝说,“让我看看你的技术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是不是名副其实?哈哈……哈哈哈……”将额角垂下来的一缕乱发抹回去,弗朗仰天大笑,快步走向手术室的一角,“这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名副其实。”
“确实有手术后遗症,一点小问题,本来我不需要戴眼镜。不过视力降低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从冰柜里拖出一个器官保存箱,“目前唯一的后遗症是,眼球不能二次移植。”
“我还可以做一次眼球移植。”他打开冒着冷气的保存箱,目光灼灼,“要是我成功了,剩下的那只火红眼,你得送给我。”
疯子与天才只有一步之遥。
没有比他愿意亲身实验更有说服力的方式了。
默尔丝走近他,把刚才展示给他的头颅放入保存箱,“好,我答应你。”
另一边,蜘蛛们难得地找了个有水有电有网的地方当落脚点,因为侠客调查资料必须要有网络和电脑。而对于其他蜘蛛来说,旅团活动的等待期间照样该怎么消遣就怎么消遣,不过是换个地方做而已,从不挑剔。
厚重窗帘只漏出一条细缝引入阳光,库洛洛独自待在不开灯的房间里,面前陈列着几排玻璃罐子,每个长筒状的罐子里都泡着一颗火红眼,愤怒、悲伤、痛苦、绝望等等情绪凝聚在那片火红色中,任何颜料都无法描绘出的绚烂色彩,不愧是七大美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