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被你驯化成家宠11(1 / 1)

江栗被送进了天牢里,&bsp&bsp这是他第二次进天牢了,&bsp&bsp倒也挺适应天牢里的生活了。

他旁边关着的是宁白,看见江栗进来了,&bsp&bsp对着他哈哈大笑,&bsp&bsp就差指着他鼻尖骂他是叛徒了。

“我就知道你陆慎司串通好了来害我的,&bsp&bsp现在好了,他又要把你杀了灭口。”&bsp&bsp宁白拍着手祝贺江栗,

“那天晚上就算我不拦着你,&bsp&bsp你也杀不了陆慎司。”江栗摇头,否认道。&bsp&bsp宁白抓起手底的石砾,&bsp&bsp突地一下朝江栗脸上砸去,愤愤嚷道&bsp&bsp石头砸到了江栗的眼皮上,磨破了皮,流了血。江栗捂着眼睛,&bsp&bsp一字一句和激动的宁白讲道理&bsp&bsp“你杀了他然后呢谁去做这个皇帝&bsp&bsp谁去稳固暗流涌动的朝廷到时候皇权不稳招致的就是数不清的造反与政变,&bsp&bsp你以为你杀得是皇帝一个人&bsp&bsp你杀得可是整个国家。”

血珠染上了睫毛,滴答一下滑至脸颊,&bsp&bsp倒像是江栗在流血泪。&bsp&bsp那小太子只是王朝覆灭里的一个缩影,&bsp&bsp还有更多的人没有那小太子那么幸运,&bsp&bsp更多的人是死在了王朝覆灭的阴影里,&bsp&bsp就像那夜一般,尸体堆成了山。

“王朝覆灭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bsp&bsp我只知道我要向他报仇,不管他是谁,&bsp&bsp我都要报仇,我可没你这么高风亮节,&bsp&bsp还有心思去想别人。”说着说着,宁白突然开始冷笑,江栗说不出话了,他低下头面对着墙壁,&bsp&bsp缓缓闭上了眼睛。&bsp&bsp江栗在天牢里&bsp&bsp只关了半日就被人架着拖了出去,&bsp&bsp刑场上的仪式已经设好了,&bsp&bsp巫师戴着面具左右端详着江栗的面容。祭祀的台子上放着切下来的羊头与猪头,&bsp&bsp台前是用柴火堆起来的小山,&bsp&bsp小山上架着一根直挺挺的柱子,&bsp&bsp柱子上散着绳子,绳子是用动物的血染红的,散发着恶臭味。那根柱子就是用来绑住江栗,&bsp&bsp让江栗能在众目睽睽下,活生生被火烧死。&bsp&bsp江栗很快就被绑上了柱子,&bsp&bsp旁边还有个小火堆,只是夜还不够深,&bsp&bsp不能行祭祀。江栗望着脚下的柴堆,&bsp&bsp又凝视着一旁穿着让人毛骨悚然衣服的巫师,&bsp&bsp忽地记忆的大门仿佛被火烧开了,&bsp&bsp他看着记忆里年幼的自己也是这样被绑在火刑架上的。

他生下来的时候,天生异象,被认定成了煞星。随着年龄一点点的增长,&bsp&bsp容颜也如盛开的牡丹绽放,&bsp&bsp有着融不进世俗的惊艳样貌,上扬的眉眼,&bsp&bsp精致五官,纤细的身材,让他似男又似女,&bsp&bsp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勾人心魄的狐狸。

要知道那时的他不过十三四岁。自从江栗出生起,他头上的黑锅就没少过。夏天闹洪灾,是江栗的错冬天冻死人,&bsp&bsp是江栗的错下雨雷鸣闪电,是江栗的错&bsp&bsp就连远方闹个饥荒,那也都是江栗的错。长得太漂亮,对于弱者而言,&bsp&bsp那就是致命的缺点。&bsp&bsp后来远方的饥荒闹得太严重了,皇帝需要一个&bsp&bsp借口去安抚人心。&bsp&bsp于是一个姓宁的高官提议把江栗祭祀给上天,&bsp&bsp以平上天的怒意也好安抚百姓的情绪。皇帝竟然同意了这滑稽的提议,&bsp&bsp让宫里的巫师亲自去举办这场祭祀典礼,&bsp&bsp活人祭祀自古以来就有,&bsp&bsp只是如今倒霉催的落在了江栗头上。那天宁姓高官带人去江家的时候,&bsp&bsp江家的母亲没有选择把江栗交出去,&bsp&bsp而是以丧子之痛向对方索取了官职,在得到承&bsp&bsp诺后欣然交出了江栗。江栗就这样被所有人出卖,&bsp&bsp被强行绑在了火刑架上,他才十来岁,&bsp&bsp从未感受过哪怕一点点爱意。下柴堆被点燃的瞬间,天降大雨,&bsp&bsp这一下可把祭祀现场的人吓坏了,&bsp&bsp以为是江栗这个妖怪又开始做法了。

正给江栗绑绳子的人一看别人都跑了,&bsp&bsp他也害怕地松了手,龟缩着跑了。&bsp&bsp江栗摔坐在柴堆上,神情恍惚地望着底下,&bsp&bsp滑稽的场景,竟咧嘴笑了出来。&bsp&bsp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江栗顺着手臂看了过去,&bsp&bsp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他搬来了梯子,&bsp&bsp踩在梯子上向江栗伸手。

“快走,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像是阴森漆黑雨夜里突如其来的闪电,&bsp&bsp照亮了江栗阴冷的世界。&bsp&bsp江栗没有选择,&bsp&bsp只能被对方牵着手在宫里的各个巷口里辗转腾挪,很快有侍卫发现江栗逃跑了,&bsp&bsp于是追了上去。是,&bsp&bsp侍卫没有那个少年那么熟悉皇宫的路,&bsp&bsp很快就跟丢了江栗。可就在侍卫放弃寻找的时候,&bsp&bsp江栗却生动找上了他,&bsp&bsp用石头猛地砸在他耳后,&bsp&bsp对方猝不及防被砸倒了,&bsp&bsp江栗趁机补了第二下,第&bsp&bsp三下一一直到把对方砸得面目全非,直到咽&bsp&bsp了气也还疯了一样不肯停手。&bsp&bsp陆慎司那个年龄见了这状况,&bsp&bsp也被江栗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去拦江栗的时候,&bsp&bsp江栗甚至拿着沾了血的石头打算对他也来一下。陆慎司吓得抱着脑袋蹲了起来,&bsp&bsp江栗快速地反应了过来,&bsp&bsp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bsp&bsp再看向地上的尸体,吓得抱着自己尖叫不已。雨水冲刷了鲜血,&bsp&bsp可却没能把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冲走,&bsp&bsp江栗的眼睛失了神采,&bsp&bsp惊恐地抱着自己连连颤抖,&bsp&bsp甚至身体有些痉挛了。&bsp&bsp陆慎司听到有人赶来的脚步声,&bsp&bsp赶忙捂住了江栗的眼睛和嘴巴,&bsp&bsp带着他藏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这是他们活该的,不是你的错。”&bsp&bsp陆慎司捧着江栗的脸,让他眼睛能看着自己,&bsp&bsp试图把那尸体的惨状给冲刷走。江栗其实第一下只是为了打晕他,&bsp&bsp第二下就变成了泄愤,&bsp&bsp第三下则是他的心智已经扭曲了。&bsp&bsp,江栗的癫狂模样已经被陆慎司深深刻印在了脑海里,&bsp&bsp江栗有陆慎司安抚,可陆慎司却没有人去安抚。以至于那晚江栗举着石头癫狂的模样,&bsp&bsp日日夜夜都让陆慎司忌惮着,&bsp&bsp忌惮着自己会变成那个面目全非的侍卫。

“你为什么要帮我”&bsp&bsp江栗依偎在陆慎司的怀中,&bsp&bsp两个半大的少年在雷鸣闪电中报团取暖。陆慎司望着远方来去匆匆的人影,显现出&bsp&bsp了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的成熟,&bsp&bsp去负责,倘若我以后做了皇上,&bsp&bsp断不会去信这些神神鬼鬼。”

“你你能做皇上”&bsp&bsp江栗仰头憧憬地望着陆慎司,&bsp&bsp仿佛他已经是皇上了。陆慎司被江栗憧憬的目光触动了,&bsp&bsp那种全身心依赖着的目光,&bsp&bsp让陆慎司成为皇帝的心更加坚定了。后来献祭这事就没了下文,也没人再提这事,&bsp&bsp估计是那侍卫的死相太恐怖,&bsp&bsp无人敢再去提献祭,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至于当年的几个主谋,&bsp&bsp全都被陆慎司和江栗一起杀了全家,&bsp&bsp知道这事的少之又少,敢聊这事的就更少了&bsp&bsp。过这次又让那些对江栗心存恐惧的人抓住了机会,&bsp&bsp皇帝还晕着呢,正是把这妖怪杀了的好时机。江栗的思绪从过去回到了现在,&bsp&bsp他眯起眼审视了一边底下的人,&bsp&bsp无人敢回应他的目光。江栗扯着嘴角惨笑,&bsp&bsp“你们就这么害怕我吗”&bsp&bsp江栗抬头望了望璀璨的星河,&bsp&bsp恐怕这一次没有倾盆大雨来救他了。

他眼看着脚底的柴堆被点燃,&bsp&bsp他身上的白衣被火光映红,&bsp&bsp他伫立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bsp&bsp怜悯地望着底下对他或谩骂、或唾弃的人们。就这样吧,累了。江栗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肮脏的世界,&bsp&bsp就让自己这沾满罪孽的身躯与灵魂,&bsp&bsp在火焰之中得到洗涤吧。

可江栗忘了,那一晚不是大雨救得他,&bsp&bsp真正救他的是敢于背离世俗偏见,&bsp&bsp爬着梯子在雷雨交加中,&bsp&bsp牵着他的手逃离纷争的小皇子陆慎司。慎司那一次会来救他,下一次也会来救他,&bsp&bsp甚至他亲手把江栗送进天牢,&bsp&bsp又不惜杀了自己血肉同胞,把江栗又救出来。陆慎司伤过江栗,但他从未想过杀死江栗,&bsp&bsp他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不希望江栗死的人,&bsp&bsp只是也是最忌惮江栗的人。一桶又一桶的水破灭了江栗脚底的火光,&bsp&bsp灰烬像是点点星光飘荡在江栗的身边。&bsp&bsp陆慎司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bsp&bsp上身就靠着几根白色的纱布遮着,&bsp&bsp下半身穿了裤子,&bsp&bsp但随着他踩进余温滚烫的柴堆中时,很快也被余温烫出了一圈圈的洞。陆慎司陪着江栗站在炙热的柴堆上,&bsp&bsp亲手为江栗解开束缚着他的红绳,&bsp&bsp让无力的江栗倒进了他的怀中,&bsp&bsp不至于让他像小时候那样孤独无助地摔坐在柴堆上。这种事陆慎司完全可以让旁人来做,&bsp&bsp但他觉得小时候是这样的,&bsp&bsp那么长大这件事也只能他来做,&bsp&bsp他是江栗唯一的倚靠。陆慎司把手伸到了江栗面前,&bsp&bsp江栗抬头看了眼他,明明眼底蓄满了泪水,&bsp&bsp还非要咬着牙偏过头去,恶狠狠地质问他&bsp&bsp“你来做什么”陆慎司低下头掰正了江栗的脸,&bsp&bsp让他好好看着自己。

“当然是来看祸国殃民的妲己是怎么把皇上迷得找不着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