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谷一瞬间呆住了,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
“凶手都已经落网了。”简宜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告诉郁小谷。
郁小谷被这事砸得脑袋一片空白,先是哭出声,后来捂着嘴,半哭半笑地爆了粗“操–他–妈–的。”
简宜低声安慰郁小谷。
等郁小谷情绪渐渐平复,胡薇打来了电话,说还有半小时就到黎城。
电话那头,胡薇声音哽咽“幺幺,你陪我去看看方南吧。”
不用说,胡薇肯定也从小表哥那里得知了真相。
这一个真相,对简宜或者郁小谷而言,或许是解脱。
两人不必再因方南的死自责,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了方南的车祸。
可对于胡薇而言,是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撕开。
鲜血淋漓,痛入心扉。
简宜走得匆匆,来不及和程燃说一声,就赶回黎城市区,去接胡薇。
等到程燃下了戏,目光搜寻整个片场,没见到简宜的身影。
郁小谷肿着一双眼睛走过来,告诉他简宜回黎城去接胡薇了。
赵一淮在程燃身后,看见郁小谷明显哭过的样子,讶异地问“小谷子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不料这话又戳起郁小谷的伤心处,呜咽一声,又哭了出来。
赵一淮慌了“哎你别哭啊别哭啊。”
剧组众人闻声都看过来。
郁小谷却没了之前在简宜面前的克制,干脆蹲在地上哭了个稀里哗啦,惹得众人忙过来七手八脚地安慰她。
就连梁宴都过来,以为她是演戏压力大,温声安慰她“小谷子没事啊,今天状态不好,咱就把戏挪到明天再拍。”
等郁小谷哭完,瞥见整个剧组的人都围着自己,一张巴掌大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声辩解了一句“我不是因为拍戏哭的。”
梁宴挥手叫众人散去,“行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小姑娘脸皮薄,当着这么多的人哭了一通,大家再看下去,她就更尴尬了。
周围很快便只剩下程燃、赵一淮和梁宴三人。
“我不是因为拍戏压力大。”郁小谷又强调了一遍,因为哭得太厉害,她说话还有些抽抽噎噎,“我是因为我的偶像方南哭的,他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说起伤心事,郁小谷眼中又冒出了泪,断断续续地把简宜告诉她的事,也告诉了三人。
梁宴沉默了很久。
当初拍摄《真相》时,方昊作为编剧时常到剧组探班方南,兄弟俩虽然不同一个妈,但相处起来却好得像亲兄弟。
没想到,会因为一份财产而下了死手,到最后也断送自己一生。
梁宴喟叹一声,叫来助理通知剧组下午放假。这个状态,郁小谷没办法入戏,他也静不心去导戏。
放了假,郁小谷要再去祭拜方南。
程燃、赵一淮和梁宴都也都同行。
赵一淮开车,郁小谷坐在副驾驶座上,后座是梁宴和程燃。
去陵园的路上,郁小谷和简宜发了几条消息,然后扭头对身后的程燃说“简姐姐说她已经到陵园了。”
这些天,郁小谷和简宜关系增进不少,称呼也从客气的简老师变成了亲昵的简姐姐。
程燃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车里气氛沉闷,但谁都没有心情去调和。
一路无话,赶到陵园。
简宜和胡薇在陵园门口等他们。两边人都带了菊花,会了面简单打过招呼后,又沉默下来。
照旧是一路无话地进了陵园,祭拜过方南,下山时,气氛依旧沉闷。
到了陵园门口,胡薇要回客栈,简宜想要陪她一起回去。
胡薇瞥一眼程燃,拒绝了简宜的好意“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两天,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
简宜便跟着程燃回了洛水镇。
一路上程燃基本无话,简宜一开始没发现他的反常。后来回到酒店,他也依旧沉默,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不对,问他怎么了?
程燃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侧过脸,对背着阳台。阳台上的阳光许是也察觉他的冷淡,爬到他脚边就停了下来。
然后听他哑声开口“这段时间,你忙的就是这件事?”
简宜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话里透出了一丝责备。
简宜单纯以为他是怨她瞒着方南车祸的事不说,慢声细语地解释“一开始我也不敢断定车祸是不是人为,怎么好声张呢?后来确定了,偏偏又缺证据,你那几天戏份重,我再把这些事告诉你,影响你拍戏。”
她自认解释得清楚到位,但程燃直勾勾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一揽,将她牢牢地按进怀里。
“你应该告诉我的。这些事情,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有人和你分担,你心里的负担就会轻一点。”
这话轻飘飘地从程燃口中出来,再钻进耳里,简宜才听出他声音压着的不是责备,而是心疼。
“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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