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长见识了。
霍江板着脸,但没开口制止。
算是默许了这事。
等程燃下戏中场休息时,袁新翰立马迎上去,喜滋滋地汇报情况。
“我刚刚把你之前拍戏时的一点花絮照发给娱记,赚了四千。”袁新翰转了两千给程燃。
程燃夸了句“袁总厉害。”却没收下钱,只问了句“我和简老师那组同框照拍得挺好看的,袁总能不能让北市来的那俩娱记把原片发我?”
袁新翰顿悟程燃的用心“好小子,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问题,包我身上。”
等程燃又拍完一场戏,便看到袁新翰远远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打开手机,袁新翰给他发了二十多条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全是精修过的照片。
是他和简宜去逛超市的那组同框图。
程燃绷紧的下颌终于松缓下来。
他把所有照片存下来,又挑出几张没在网上爆出来的,发给简宜。
【从娱记那里拿到的,拍得挺好看。】
-
简宜正在修改剧本。
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电脑冷白的光线照在她脸上,眼底下的青灰色愈发明显。
这些天她在写剧本,昼伏夜出,作息黑白颠倒。
程燃发过来的消息,直到天色将暮,她修改完这两天写的几场戏,拿起手机打算问程初剧组晚上几点吃饭,才顺手点开一看。
却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简宜身体一晃,一股猛烈的晕眩感涌上来,手脚一阵接一阵地泛冷。
她伏在桌面,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晕眩感才略微减了些,身上冷意却是越来越重。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
紧接着,程燃的声音响起“简老师,醒了吗?我给你送晚饭。”
“稍等。”简宜开口,声音沙哑无比。
似乎是听出了她的不对劲,门外静了一瞬。
等打开房门,程燃上下打量她,“简老师,你哪儿不舒服?”
酒店房间玄关处的灯光昏黄,照不出简宜脸上的苍白,但她的精神不振却是肉眼可见的。
简宜倚着玄关处的柜子,对自己身上的不适症状只当是一天一夜没睡造成的,摇头说了句“补个觉就好了。”
她伸手欲接过程燃手中的盒饭,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往下一滑。
程燃眼疾手快,拦腰扶住她,将盒饭放到玄关处的柜子上,伸手往她额头一探。
滚烫的温度传至掌心。
程燃绷着脸“你发烧了。”
简宜闻言,“哦”一声,没太惊讶。
“难怪我使不出什么力气,身上还发冷。”她还笑得出来,理智也还在,伸手试图推开程燃。
但手上软绵绵的,没推开。
程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简宜只好客气地向他提出请求“麻烦你扶我到客厅沙发……“
话没说完,程燃已经拦腰抱起她。
身体悬空,简宜本能地攀住他的脖颈,有些惊讶他的臂力,抱起她竟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但她抬起眼,瞥见程燃绷紧的下颌,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似乎在生气。
简宜住的房间,是个商务套间。
玄关直通客厅,再往里走,推开靠近阳台的那扇门,才是房间。
程燃抱她进房间,放到床上,让她躺好。
“有没有退烧药?”
“没有。”大概是在床上躺着过于舒服,简宜整个人开始放松下来,困意也随之袭涌,她缓缓阖上眼,说了句“我睡一觉就好。”
这一闭上眼,意识散得很快。
没几秒,她便昏沉入睡,但嘴上还在咕哝着“谢谢。”
礼貌像是刻进她的骨子里,这时候还不忘道谢。
程燃无声叹口气,替她盖实被子,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房卡,转身出去了。
酒店左边的那一排商铺,倒数第三家就是一间连锁药店。
程燃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又在隔壁便利店里买两瓶l的矿泉水。
回到简宜住的套间后,他先在客厅把其中一瓶矿泉水倒进玻璃壶里烧,随后拿着体温计走进房间里。
简宜睡得沉,压根没发觉程燃去而复返。
而程燃看着她睡容安稳,也歇了叫醒她的想法,只把体温计轻轻一甩,放进她嘴里。
不想体温计冰凉,一放简宜嘴里,她瑟缩一下,立即睁眼醒了。
黑白分明的杏眸直勾勾盯着他,没说话。
程燃低声解释“给你量体温。”
简宜含糊不清地道“我知道。”
正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徒然惊醒时,才忍着气没发作。
“刚换季,作息饮食不规律,容易引发流感和高烧不退。”程燃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温声说“简老师再急着写剧本,也该……”
“别吵。”简宜打断他,眼一闭,懒得听。
程燃双手搭在椅背上垫着下巴,瞧着她这被激出两分气性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约摸三分钟后,程燃抽出体温计,低头一看。
他松口气,“还好,不算高烧。”
这时,客厅里“咕噜”响的水声传进来。
水烧开了。
“我去给你接杯水吃药。”程燃转身,去客厅接了半杯开水,又倒入半杯冷水,中和之后,水温恰好。
等他端着水,拿着药进来,简宜双眼紧闭,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但她的气息却是乱的,一会儿深一会儿浅,明显是在装睡。
程燃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低声说“简老师,吃药了。”
简宜紧闭双眼,无动于衷。
“简老师——”程燃拖长尾音。
但也没用,她就是不吭声。
程燃手抵在唇边,掩着笑意轻咳一声,开始念经似的喊“简老师简老师简老师简老师……”
简宜烦得不行,憋着火气,闭着眼吐出两字“不吃。”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程燃将水杯和退烧药放到床头柜上,坐到床沿,单手撑在在她颈侧,俯下身附在她耳边说“简老师,如果你不想我学偶像剧的桥段,嘴对嘴喂你吃药的话……”
简宜倏然睁开眼。
程燃忍着笑,扶她坐起来,将水杯和药都递给她。
吃完药,简宜将还剩一半水的水杯重重放到床头柜上。
发出“嘭”一声响。
“药吃了,你可以走了吗?”她一脸怒气。
程燃定定看着她。
床头灯光线昏黄,照得人眉眼柔和。
虽挂满嗔怒,却也少了平常那股疏离。
简宜被他看得气短三分,杏眸微转,眉头微蹙。
好歹他是为她好。
再烦人,也只能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躺下,翻身,背对程燃。
程燃忽然笑出声。
“简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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