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翁建柏满意地笑了,“现在你可以听见我说的话了吧?”
简子晏死死咬住嘴唇,本已经混沌的眼睛,竟然又硬生生地涌出一丝清明。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不可能!”刚才亲手给他注入药剂的人失声叫道,“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注入这么大量的氯非他定之后还能保持理智!”
“是啊,这怎么可能。”翁建柏说,他探究地靠近,“简子晏,取消发送的密码是什么?”
简子晏的唇瓣被咬出血来,但他不能松口,只要一松就会泄露出灵魂深处的痛苦嚎叫。
“好,果然意志非凡。”翁建柏笑了笑,“到了现在,你还觉得你是个干干净净的英雄吗?难道你忘了,你都做过什么?”
简子晏浑身一震,望着他的清润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惶恐。
翁建柏压低声音,他知道在氯非他定的加持下,即使是蚊子哼哼,也几乎能造成简子晏的颅内震荡。
“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故意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打死,是不是?明明当时隐藏的有你们两个人,你却推他出去顶罪,让他为了掩护你而死。”他如恶魔低语,“还有江之远他们,本来家族已经弃暗投明,发展得好好的,你非要把他们的家族搅得不得安宁,让他们多年来的努力都亏空一旦。”
“你以为你很正义么?你以为你一直光明磊落么?你就是个小人简子晏,你能活到现在,手上沾了多少血,多少人为你而死,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你都知道,但你偏偏自己苟活着,每天欺骗自己你没错很辛苦吧?如果不是你,他们会死吗?会有那些麻烦吗?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简子晏眼白上爬满血丝,他目光空茫地望着翁建柏,仿佛已经被抽取了灵魂。
“我如果是你,早就干脆坦然地承认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坏种。”他语气一转,“但这也没什么不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接纳你,我们联手,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比我现在还要伟大。”
“不……”
声音太过微弱,翁建柏往前倾了倾身子“你说什么?”
简子晏声线颤抖,压抑着疼痛的喘息,音量极为微小,因为但凡大一点声音,他就感觉整个胸腔都要被震碎。
“我不会……向你……投降。”
这次翁建柏听清楚了,他脸色骤变,阴冷地盯着简子晏,突然伸手捏住了他被吊起来的手指。
“就是你这双手,写出了那么多给我带来麻烦的报道吧。”翁建柏淡淡地说,然后用力一掰——
简子晏身形一下子抖得如同糠筛,他张大了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修长而漂亮的手指,被翁建柏一根根地掰断。
就在掰到第四根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以及有人惊慌地冲了进来。
“老板快走!有人找到……”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之下,他口吐鲜血地倒了下去。
“什么?”翁建柏神色大变,他顿时顾不得简子晏,连连后退几步,想从另一个暗门逃走。
然而已经太慢了,数名身穿作战服的战士已经闯了进来,当先一人气场凶悍,散发着佛挡杀佛的绝对冷酷。
当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被震惊到失语。
一片寂静中,领头的人缓缓地向简子晏走去。
“先生……”
嘶哑的声音从他喉中响起,池洲目眦欲裂地注视着简子晏,几乎不敢相信现实,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恐怖的梦境。
他甚至不敢伸手碰他。
而就在他声音出口之后,简子晏微微抬了下头。
似乎认出了他,又似乎没有认出。
殷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耳口鼻流了出来,随即他的头无力地垂下。
“不……”
就像被人用力挤压胸口,从粘稠的绝望中泄露出一星半点的呢喃。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