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好点头同意道,“那好吧,我让人把香荷带过来。”
且看这两人辩一辩再说。
王熙凤立马打发下人把香荷押了过来。
香荷一见到老爷,便噗通一声跪下,“老爷,您救救奴婢吧,夫人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是被家里的人卖了的,回去哪里还有活路。老爷,您就收了奴婢吧。”
香荷膝步向前,一边哭诉,一边还想抱住林如海的大腿。
一副可怜兮兮,我被夫人迫害的模样。
林如海当时便皱起了眉头,然后快速退开,没有让香荷沾惹上自己一点点衣角。
“夫人,可以把人带下去了。这个人香荷,我确实没印象。从来没有碰过她。”
先前林如海有一瞬间,以为是以前没处理掉的漏网之鱼。
但现在可以万分确定,这个香荷,他是真的没碰过。
王熙凤挑眉。
“大人确定?”她其实也不想质问林如海,只是事情到了跟前,不得不问。
没有干过的事情,林如海坦坦荡荡,完全不带怕的。“夫人若是不相信,可以找有经验的嬷嬷验她的身。当然,她也不一定……”
后面的话林如海没说,但王熙凤也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即便是失了身,但也不是他干的。与他根本不相关。
“香荷,你且说说那日如何吧。你不是一直要见老爷吗?现在老爷就在这儿了。”
王熙凤坐等看戏。
忽然之间她有点相信林如海了。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还是卖身契的丫鬟。
若事情真如香荷那般所说,左右都是婚前的事情,林如海根本没必要否认,还费心思演戏。
一个丫鬟而已,在当官的世家大族里头,真不算什么。
而且想在仔细想想香荷的举动,明摆着就是要让她捏着鼻子认下这个通房丫鬟。
面对老爷香荷心中欢喜,却又惴惴不安,“老爷,上月初八那天您喝醉了酒,我去服侍您的时候,您把我抱了个满怀,然后就……”
林如海闻言,仔细想了上月初八那天干了什么。这一想,还真让他想了起来。
他印象当中,那天确实跟同僚有应酬,喝了几盏酒,但根本没有喝醉。
回来之后去了后院,也确实有遇见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丫鬟,一见到他直接往她怀里扑的。
他那时虽然没喝醉,可头也有些晕乎,脚步也有些虚浮。
那小丫鬟直直撞过来,一不小心就能把他撞到,他怎么可能等着受伤。
于是便直接伸手一堆,那丫鬟人摔在地上便晕了过去。
他见人晕了,呼吸平稳,没什么大碍,就喊了小厮把人抬走。
至于究竟抬到哪里去,他就不清楚了。
林如海把这件事情一说,香荷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明明是老爷,明明是老爷!”其实那天晚上香荷是知道自己没真正意义上失了身子的。
但身上尤其是胸口有些掐痕,腰上也有些淤青,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老爷的人。
现在老爷竟然告诉她,从来没有碰过她?
香荷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给新夫人使脸色,不就是因为自己是老爷的人。
新来后到,感觉自己高了一等。
可现在?
香荷只觉得又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自己的头顶,让她痛不欲生。
这是她的倚仗,留在府里成为姨娘的倚仗,就这么没了。
香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甚至怀疑是不是老爷怕夫人娘家的权势,才编谎话糊弄夫人。
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怎么可能不是老爷留的呢。
怎么可能!
这时林如海确实皱着眉头再次说话了,“来人!”
外头林如海身边的小厮书砚、书墨一直在院子里候着,此时听得老爷的声儿,立刻进来。
“老爷。”
“去把郑宏带过来。”那天晚上他便是让郑宏把香荷带下去的。
若是有问题,那一定是郑宏有问题。
且先审了他就是。
林如海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说,加上他又招了郑宏来审问。
王熙凤心里的天平更是往林如海这边倾斜。
他大概真是被冤枉了。
而香荷可能也是个糊涂蛋,连轻薄自己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
那边郑宏起先还不承认,后来林如海直接让人上了板子。
十几个板子下去,郑宏这才哭爹喊娘地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郑宏一直喜欢香荷,可是香荷平日里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他心里难受,想要求母亲跟香荷提亲。
但他母亲断然拒绝,说香荷是个不安分的,迟早是老爷的女人,以后不许再提。
她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可是郑宏实在是太喜欢香荷了,喜欢到那天晚上把香荷抱回屋后,情不自禁对香荷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但他也知道不能真的要了香荷,便只是对着香荷自渎外加沾了香荷不少便宜。
而香荷醒来后发现衣裳不整,屋子里还有一股子怪味儿,身上也是酸痛不已,这才会误以为自己成了老爷的人。
不过香荷在内宅中混迹依旧,听了不少荤话,却是知道自己是没被破身的。
但有了肌肤之亲的她,已然觉得自己是老爷的人。
差只差一个名分而已。
只盼着哪天老爷想起了她。
现如今得知事情的真相,委顿在地,浑身都没了精气神。
完了,完了,全完了!
香荷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果不其然,老爷开口了。
“把林宏发配到矿山那边干苦力。”林如海一锤定音。
这件事情香荷不老实,但林宏却是更可恶。
就因为一己私欲,平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这样的人,他可不敢留在府里。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看上了哪个姑娘,玷污了哪个。
郑宏听得噩耗,脑袋一转,晕了过去。
郑嬷嬷得知儿子被抓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然后就听见了老爷这命令。
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哎哟,你这杀千刀的哟,老娘千兴万苦把你拉扯大……”郑嬷嬷不停的哭嚎。
一边哭嚎,一边哭得涕泪横流跟老爷求情。
哭诉孩子他爹去得早,她又没了女儿,这剩这一个儿子,还是遗腹子。
自己这么多年把孩子拉扯大,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她在林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求老爷可怜了可怜他们,看在他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别发配她儿子去矿上做苦力,自己与儿子往后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老爷夫人等等。
王熙凤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说话。
一切由林如海这个当家人来决定。
若是按照她的实际想法,她觉得林如海这处置,妥当极了。
要不是郑宏猥亵了香荷,香荷今天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险些坏了她与林如海之间夫妻感情。
对于这种上赶着当小三的,王熙凤是一丁点儿都看不上。
恨不得一口气消灭小三这种物种。
然而这是在古代社会,小三合法。
就够恶心人的。
而这个香荷还成了第一个撞在她枪口上的人。
先前让香荷赎身,或者是去庄子上干活,可真是便宜她了。
这样的人,还会别留在林家为好。
王熙凤心中如是想到。
郑嬷嬷的话,惹得林如海眉头紧皱。
“郑嬷嬷既然如此舍不得儿子,未免骨肉分离,那便一起去矿山干活。”林如海神色冰冷。
他最是讨厌倚老卖老,挟恩图报之人。
更别说,这恩还根本不是恩。
郑嬷嬷不过是在府里做工的年头长了点儿,便觉得对自己有恩。
呵。
真是可笑。
他花钱买的人,每月都发月钱,一文不少。
到头来,对方还对自己有恩了?
可笑至极。
“愣着干什么,老爷的话都没听见吗?都堵了嘴拖下去。”老管家林福听说府里出了事儿,立刻赶了过来。
然后便是眼前场景。
他跟着老爷多年,知道这是老爷心情极其不好的表现,立刻对院子里的下人吩咐道。
他要是不动作快点儿,郑嬷嬷母子两个,下场只会更加惨。
郑嬷嬷跟他都是府里的老人,现在见郑嬷嬷母子最后是这个下惨,上了年纪的老管家不免有些伤感。
府里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
往后他怕是连说话的人都要没了。
唉,老管家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
不过伤心归伤心,老爷的决定他是支持的。
郑宏胆敢祸害香荷,必然要从重处罚,否则往后老爷夫人在这府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人很快都被拖了下去,就连香荷也一并如此。
现在终于清净了,王熙凤给林如海倒了一盏茶。
“方才废了这么多口舌,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
也真是难为林如海了,上班回来,家里还有一摊子污糟事儿。
林如海没说什么,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盖上茶盏才道,“怎么没放茶叶?”
王熙凤“……”
敢情没放茶叶委屈你啊。
“这都快晚上了,喝什么茶叶,晚上不想睡觉啦。”
王熙凤是不怎么喝茶叶的,因为喝了茶,本来就是夜猫子的她,更加睡不着。
再说茶喝多了也不好。
还是白开水健康。
林如海没纠结这点小事,“事情真相都已经调查清楚,现在夫人不生气了吧?”
王熙凤先是摇头,又是点头。
“夫人这是何意?为何先是摇头,后又点头,难道还在生为夫的气?”
其实林如海对王熙凤不相信自己,还是有点生气的。
但王熙凤没有一口便认定是他干的,他又有些开心。
“我摇头的意思是不生老爷的气。我点头,是生香荷与郑宏的气。
香荷上赶子做通房丫鬟,一点都不自爱,我本来还打算让她赎身,放她出去了的。结果……
至于那郑宏,可真是个小人。他要是真的爱慕香荷,自己追求便是了。
然而,被郑嬷嬷说了几句便打消了主意不说,连郑嬷嬷那儿都没争取,转头却又玷污香荷,可真不是东西。”
“大人,您往后可千万别招惹其他女子。您夫人我可是个醋坛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您要是不想痛失所爱,尽管招惹。
哦,对了。我还得说一句,我娘家可得力着呢。大人不怕得罪我,也得想想王家。
我叔叔可是说了,要挪挪你的位置,想把你招回京里去,也免得婶婶看不见我想得慌。
所以呀,您要是想在这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一直坐着,尽管得罪我!
我这人呢,要求其实也不高的。本事不本事的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有别的女人!
一旦大人您有了别的女人,咱们这夫妻亲情,可就恩断义绝了。”
王熙凤趁此机会,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希望林如海能够了解她的性子,有所顾忌。
乍然听见这翻话的林如海“……”
虽说在收到王熙凤那封与众不同的信后,便知道自己这位新夫人是个与寻常女子不一样的。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震惊到了。
缓了很久,他才开口,“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遵守的。”
其实他并不重女色,以前有姨娘有通房丫鬟,只是为了子嗣而已。
而且每一个都是前头夫人张罗的,他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张罗过。
平日里也不喜欢去那些姨娘处。
因此把人放走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心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那么些个通房跟姨娘,结果一个孩子都生不出,他压力也很大。
有时候同僚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搞得他头皮发麻。
王熙凤听了林如海的承诺,笑得很开心。
“大人,我也会遵守的。咱们两个,往后有劲儿一处使就是了。一定能越过越好的。”
王熙凤一边说,一边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说不定现在我肚子里就已经有了老爷的孩子呢。”
为了确定林如海是否子嗣艰难,她特意让吴大夫给林如海把过脉。
吴大夫可是说了,林如海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孩子迟早会到来。
每次做完之后,林如海都会轻抚她的肚子。
她知道,那是林如海希望她的肚子里能够孕育出新生命。
她也二十多,正是生育的最佳年龄。古人寿命又短。
既然如此,晚生还不如早生。
当然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这时代的避孕技术不成熟。
喝避子汤又太伤身子,着实划不来。
果然,林如海方才还有些不快的脸色,很快就柔和下来。
他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夫人,“现在把脉能否把出?”
王熙凤“……”
现代倒是能抽血化验检查,但现在?
做什么梦呢。
就是再厉害的大夫,也得一两个月好不。
“想什么呢,这才半个来月,哪有这么快的。不过我这两日小日子就要来着了,你要不要?”
王熙凤踮起脚尖,凑到林如海耳朵边轻声说道,“大人要不要在我小日子来之前,疯狂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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