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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了!&bsp&bsp老太太的手动了!”鸳鸯高声叫道。
屋子里的人,&bsp&bsp立马被鸳鸯的叫声吸引。
“什么?母亲的手动了?”
“吕太医,吕太医,快过来看看。”贾政连忙招呼太医,&bsp&bsp让太医过来查看。
“鸳鸯,&bsp&bsp你刚才确定看见老太太手指动了?”邢夫人有些疑惑地问。
王夫人的脸上堆着僵硬的笑,“鸳鸯,&bsp&bsp你没看错吧?”
王夫人好不容易大权在握,成为了贾府说一不二的女人。
这对于被婆婆压制了二十来年的儿媳妇来说,是何等的快意。
然而,她这快意实在是太短暂,&bsp&bsp竟然持续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王夫人不满意,&bsp&bsp很不满意。
她没想到吕太医的医术这么好,&bsp&bsp竟然还真的让他给治好了。
而且马上就要醒过来。
不是说醒过来的几率很小吗?
她也找了游方郎中给老太太看过,&bsp&bsp都说老太太极难醒来。
现在看来,那些游方郎中就是游方郎中,&bsp&bsp没什么大本事。
怪不得只能做游方郎中。
不行就是不行。
然而,&bsp&bsp现在再来怨恨游方郎中没用,&bsp&bsp也已经是晚了。
鸳鸯点点头,&bsp&bsp极为肯定。
“奴婢的的确确看见了老太太手指动了,奴婢以性命起誓。”
鸳鸯这么发誓,&bsp&bsp谁都知道方才老太太定然是真的动了。
“太医,&bsp&bsp如何?”贾赦此时也着急了起来。
王氏不让他从账上支银子,&bsp&bsp贾赦的迫不及待,&bsp&bsp想要老太太醒来。
毕竟,父母在不分家。
对于他来说,&bsp&bsp老太太这样昏迷着,&bsp&bsp还是醒着好。
虽然醒着总是挑他的刺儿,&bsp&bsp但那是他的亲娘。
再多的不满,他也得受着。
要不然一个不孝下来,他这爵位也该让弟弟了。
这爵位是他的东西,他是嫡长子,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嫡长子继承。
凭什么要让他把爵位让给别人!
然家里被母亲打压,他又不能反抗,只好去外头寻乐子,这找乐子又如何能不费钱,于是养成来贾赦在外花天酒地败金的性子。
左右他有爵位在身,家里也不缺钱才,他又没什么才干,那就当纨绔呗。
年轻的时候当小纨绔,年纪大了当老纨绔,享福一辈子,不也挺好?
太医又把了一次脉。
“&bsp&bsp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老太太身体开始有了知觉。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太太就醒了。是好事儿,好事儿。”
先前吕太医还不敢说个太过确定的日子,但现在老太太手指都有知觉能动了,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太医,老太太究竟何时才能醒来?”贾政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
方才太医那话,压根就跟没说似的,他只好再次追问。
“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老太太必定会醒来。即便是有出入,也不会差太多。”病患即将醒来,吕太医也是高兴。
“不过老太太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些地方不便,具体的,还得等醒来看过才能知晓。”
先前老太太气晕那次,他就说过,不能让老太太大喜大悲,太过激动晕倒。
否则醒来之后,极有可能会有中风的迹象。
但醒来后究竟如何,这是太医不能预料的。
经过太医的提醒,众人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虽说醒来后可能会有不便,但跟昏迷不醒比起来,那可好太多了。
毕竟老太太昏迷在床,府里愁云惨淡的,还不能饮酒作乐。
时间短还成,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住。
因此,在场之人具是为即将醒来的老太太高兴,唯独两个儿媳妇,没一个是真心为老太太高兴的。
邢夫人这阵子被王夫人打压,心里也不痛快得紧。
她原先还做着分家单过的美梦呢,现在老太太好了大半,心里能高兴才怪。
王夫人则是因为怕老太太醒来指认是她不小心推到,才受伤昏迷人事不知。
因为老太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发落她。
太医的话,王夫人是越听越往下沉。
要说,王夫人那般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侄子侄女都能下得去手,为何不下手弄死老太太?
其实王夫人还真思考过的这种操作。
只是老太太身边日夜都有人守着,贾政与贾赦两兄弟,还有府里儿子媳妇晚辈们。
外头贾家各路亲戚好友,都有来探望病重的老太太。
可以说,老太太的屋中一直很热闹。
她没有理由,也无法阻挡这些来探病的人。
因此根本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毕竟关注老太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别说亲戚朋友了,这太医又几乎天天会来一趟,所以下毒是没用的。
只要下毒,就必然会被吕太医查出来。
一旦查出来她,只会比老太太醒来的后果更加惨烈。
于是王夫人就只能这么拖着拖着,一直拖到了现在。
后悔当然是后悔的,但没办法也是真的没办法。
哪怕鸳鸯默认会为她保守秘密,但让她下手害老太太,鸳鸯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怎么样才能逼得鸳鸯出手呢?
王夫人心里思考着。
很快她就想到了突破口。
鸳鸯那个相好的,叫什么名字她记不起来,只知道姓吴,是个小管事。
鸳鸯既然远走高飞都想与他一起,显然对那吴管事是情深义重。
拿吴管事来做戏威胁鸳鸯一番,正合适。
打定主意的王夫人,心里总算是没有那般焦虑了。
面上神色也舒缓许多,没有那般僵硬。
而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毕竟,太医可是说了,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来日。
她,还有时间。
“太好,老太太可算是的要醒了!”王夫人按了按眼角,擦干了激动流出来的眼泪。
要说王夫人也是能耐人。
这眼泪说来就来,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要是王熙凤亲眼看见,定然要给王夫人颁发一个影后的头衔。
甭管私底下如何,面上大家都欢喜不已。
开开心心送走太医,当然走的时候王夫人还给太医塞了银子,以示这些天来的照顾。
这个时候王夫人内心是憋屈的,然而她不得不这么做。
而且还是笑呵呵地做。
别提有多难受了。
等到王夫人回到自己的院中,想要砸一砸瓷器出一出气,却又怕走漏风声引起别人的主意。
只好拿着的帕子是拧了又拧。
直到把帕子绞了个稀烂,心里那口气才顺了些。
等到恢复冷静,王夫人便令人去寻了周瑞家的过来,这样那样吩咐了一番。
周瑞家的领命下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乖乖,夫人这又是想做啥事情哟。
鸳鸯那个丫鬟也太可怜了些。
然而,感叹归感叹,该干的活儿,她该干的还是得干。
要不然可怜的就不是鸳鸯,而是她自己了。
死别人跟死自己,那当然是死别人好。
周瑞家的回去之后,立刻便动了起来。
夫人可是给了期限,还说越快越好,她哪里敢耽搁。
就夫人的那神色,周瑞家的连问都没敢多问。
不过周瑞家的也有猜测,鸳鸯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要动鸳鸯,极有可能便是要动老太太!
想清楚这一点后,周瑞家的有些迟疑了。
正要跟夫人一条道走到黑吗?
若是有的选择,周瑞家的也想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做人。
然而,她是奴婢,是王夫人手底下养的一条狗。
王夫人说要咬谁,她就要火速扑上去咬谁,还不能迟疑。
否则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王夫人的人,王夫人手里捏着他们两口子的卖身契。
唉,她也是没有办法。
怪只怪鸳鸯惹了夫人。
周瑞家的心里开解了自己一番,心里那股子忐忑才消散了许多。
不过她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家男人,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让鸳鸯就范。
说起来,以往夫人吩咐的那些事情,她男人也是跟着一起参详想办法。
这次,也得让男人好好想想才行。
周瑞家的一路面带笑意,从贾府的后门出来的,回到了自己置办的家中。
周家其实家底颇丰,也并不缺钱。
在京城,甚至能称得上富裕人家。
因着两口子给王夫人干脏活儿,王夫人给的自然极其报酬丰厚,而且还时有赏赐。
这些年来,周家可是攒下了不少家底。
不仅在外面置办了自己的宅子,而且还买了铺子田庄。
若不是自己自报身份是个家奴,平民百姓见了,都得喊一声老爷夫人。
“媳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到夫人跟前伺候去了吗?”周瑞今天在家,还是因为轮休的关系。
但他媳妇今天可不是轮休。
因此周瑞看见他媳妇回来,还有些奇怪。
周瑞家的一脸颓丧,到了堂屋便掀开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吨吨吨”的一口气渴了个干净。
“嗨,别提了,夫人又给咱们派了新的差事。”周瑞家烦躁地说道。
“这才消停了几天啊,又给咱们指派事情,咱们都不能好好日子了。”
“前头二奶奶那事儿不是还没有结束,怎么又给你指派上了?”周瑞家的也是诧异。
以往都是一个差事结束了才会派另外一个差事来着。
先前王熙凤那事儿,可是还未了结。
人是收买了,但最后结果如何,还没有得到回信呢。
连说好的赏钱,都还没有人来拿。
说起这个,周瑞家的便窝火。
“你还不知道咱们夫人?明面上看着大气慈善如菩萨一般,可内里却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
其实周瑞家的更想说王夫人佛口蛇心,蛇蝎心肠来着。
只是那样对主子太不敬了,因此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周瑞却浑不在意,“这不是好事儿吗?要是夫人没指派差事给咱们,咱们怎么能赚钱。咱们能攒下这些家业,能送儿子上学堂念书,可不就是因为替夫人办事才得的?”
“要我说,咱们只要好好替夫人办事就是了。咱们可是夫人的奴才,能夫人面前得脸,还不是因为咱们够听话,能给夫人办这些见不得人的差事。”
“你呀,也别想那许多。谁叫那些人不长眼,惹了的夫人呢,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大不了咱们多给他们烧点纸钱,让他们在下面也有钱花就好了。好歹还能做个富家翁嘞。”
周瑞见婆娘满心烦躁,便又说道,“咱们离了夫人可活不了,你可别犯傻。你有那闲心,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让夫人答应放了咱们儿子的奴籍。
咱儿子可渐渐大了,夫子那边说咱儿子有些天赋,我可不想让咱儿子因为奴籍,就那么埋没。
你不如趁着这差事向夫人讨了恩典,把咱儿子的卖身契放出来。否则还得耽误咱们儿子考状元呐。”
周瑞家的被丈夫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你咋做这么美的梦,还考状元,就咱儿子的资质,能考个秀才我就阿弥陀佛了。”
她男人说的对,这回夫人动鸳鸯,必然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她确实得借此机会,把儿子的卖身契要回来。
如此,他们周家才算是有了盼头。
至于他们自己?
夫人是万万不会把放了他们的。
他们这一辈子注定是夫人的走狗,夫人的奴才。
若是夫人真要哪天给他们卖身契,那才叫人害怕。
那说明他们对夫人来说,已经成为了没用的人。他们替夫人干了那么多脏事儿,夫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给他们卖身契的那日,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哪怕夫人不要他们的命,他们也活不了几天。
帮夫人干了那么多脏活,在府里是风光了,可私底下又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恨不得咬下他们一口肉来。
更可况外头盯着他们的也不是没有。
因此,他们只能背靠夫人这颗大树。
离了这颗大树,他们也活不了几日。
想通了这点,周瑞家的也不犹豫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事儿,还是死别人吧。
管夫人害的谁呢,只要不是要自己的命就成。
谁叫他们就是夫人的奴才呢。
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所以这次夫人要办的是谁?”周瑞好奇地问。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是鸳鸯。”
“鸳鸯?”周瑞惊了,“鸳鸯不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吗?怎么要动鸳鸯了?”
别说周瑞想不明白了,就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夫人竟然要办鸳鸯,但应该跟老太太有些关系。”
周瑞“嘶”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说这次老太太受伤昏迷不醒,该不会跟夫人有关系吧?”
周瑞媳妇“!!!”
她恍然间想起来,当初出事儿的时候,确实只有鸳鸯在老太太身边。
“你说的有些道理,当时院子里只有老太太还有鸳鸯并夫人,三个人在。”至于那个叫什么翠儿的,周瑞家的没注意到。
“难道说,老太太成了现在这模样,是夫人造成的?要是这样,夫人要动鸳鸯就解释得了了。”
周瑞眉头紧皱,“夫人想要你怎么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