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愚不可及。
只听萧美人朝着御花园内那几个正在玩闹的宫女发着好大的一通火,说着“若是再吵,本主定要让贤妃娘娘狠狠地处置你们!”
里头的宫女被吓了一跳,没成想她们悄悄地玩也惊动了主子,为首的那个带着哭腔说“奴婢们只是一时贪玩,还请小主恕罪,不要让贤妃娘娘处罚奴婢们,奴婢定是再也不敢了。”
见人识趣,萧美人心里的郁结好几日的火气才算出去了些,寒着一张脸说“还不快滚!”
听到这,苏皎皎皱了眉头。
鱼滢瞧一眼小主,很有眼力见地吩咐着“退回去,进御花园。”
辇夫不敢耽搁,手脚很麻利地将步辇的头部调了个方向,从拱门走进了园内。
苏皎皎如今是主位,依仗便更加华贵隆重,光是抬着步辇的辇夫便有八人之数,身边跟着侍奉的宫女,除了鱼滢还有四人,太监两人,以作使唤。
她被拥簇在正中,清冷娇媚的面上带着几分娇慵,懒懒地靠在靠背上,垂睫看向站在地上的萧美人。
萧美人身前正要离去的宫女们见是珍贵嫔来了,一刻不敢耽搁,立刻便跪下行礼,低头齐声说着“奴婢给珍贵嫔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萧美人不曾想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其他人,仰头看向步辇上华贵万千的苏皎皎,一时直直地怔住,不曾动弹。
苏皎皎觑她一眼,黛眉微挑,牵出个不冷不热的笑来“本宫还当是谁,原是萧美人,晋了美人就是不一样,好大的威风。”
宫里不出挑的都是只晋了一级,根本称不上是什么优待,何况与她同是世家出身的兰贵仪是越级晋封,且赐了封号的,便更显得她不如人。
这个时候专门拿她晋美人的事出来说,分明是明明白白的取笑!
萧美人最是看重脸面,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一句不好的话,当即脸色便沉了下去,呛道“不过是教训几个奴才,珍贵嫔何须出言嘲讽。”
苏皎皎淡淡瞧她一眼,不曾说话。
底下的鱼滢倒屈了屈膝,笑道“萧美人,宫规森严,娘娘晋位贵嫔不久,您理应行大礼才是。”
萧美人一向看不上苏皎皎,又记恨她上次在梅林抢了自己的恩宠。
如今知道她晋升贵嫔,心里正是不快的时候。
她原本就不想行礼,打着若是苏皎皎不追究,她就站着回话的主意,谁知鱼滢却不依不饶,硬要她行礼才肯。
咬牙看了苏皎皎半晌,萧美人的脊背和膝盖仍挺得直直的,不肯弯下来屈膝,向苏皎皎行礼。
她总觉得,自己乖顺地朝苏皎皎行礼,就是默认自己不如她。
可在萧美人的心里,苏皎皎能如此得宠,不过就是因为恰好长了一张陛下喜欢的脸,又会狐媚手段勾人罢了。
根本不配和她萧氏的嫡女相提并论。
她抓紧了手中的帕子,抬眼看向步辇上的苏皎皎。
就见她神色平静,仿佛没有任何攻击性一般,淡淡的目光扫过来,却让她无端感觉到一股寒意。
几个呼吸后,苏皎皎淡淡开了口,却是问她身后的那群宫女“都起来吧,不必拘着。”
“过年本是好日子,你们理应歇歇,只要不扰人便是了。”
“至于萧美人,不敬主位,不守尊卑,目中无人,就罚你行礼一个时辰。”
苏皎皎淡声“凌云,盯着她,时间不到不许她起身。”
位至主位,苏皎皎能得到的好处不止一星半点,这简单的惩戒宫人和妃嫔的权利,便是主位能有的。
像当初敏才人还是充仪的时候,曾要她当街罚跪,这便不算逾矩,反而端午前萧美人让朱宝林罚跪的那回,那才是越了宫规过去。
位至主位,虽不可插手后宫管制,却有让低位宫妃和宫人掌嘴,罚跪,抄写宫规之类较轻处罚的权利,以正后宫纲纪。
苏皎皎虽然才封至贵嫔不久,却也没什么必要再在后宫妃嫔面前做从前那副柔弱可欺的伪装。
毕竟,她的真面目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身为主位,若还是任人拿捏的样子,反倒叫人失望。
既如此,就拿萧美人开开刀,也叫她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苏皎皎的仪仗正要走,定在原地的萧美人怒道“你凭什么处罚我?你不过是才封至贵嫔位,有什么可神气的,还不是靠着表姐的提携过活!”
她轻飘飘地回眸看了萧美人一眼,若有所思地思索,须臾,她淡淡开口道“你说的是,叫你行礼一个时辰,倒是本宫想的不周了。”
萧美人一见搬出宓贤妃果然好用,原本有些慌乱的神色顿时又得意起来。
谁知还不曾得意多久,珍贵嫔淡淡地下了令,说着“来人,将萧美人拿下,送到宓贤妃宫里去,务必将今日萧美人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宓贤妃。”
萧美人愚蠢,恐怕还不知道宓贤妃此时早就厌烦了她这个蠢货表妹,正愁没机会同她一刀两断,撇清干系,她这样大不敬的话若是宓贤妃的耳朵里,只会处罚地更重。
表姐处置表妹,萧家就算听到什么风声,恐怕也无话可说。
说罢,苏皎皎正要走时,就见御前的人远远地便看见了她,急匆匆地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为首的小太监是蔡山的徒弟小凌子,跑得脸红气喘,看见珍贵嫔就笑“奴才给珍贵嫔娘娘请安,娘娘可叫奴才好找。”
苏皎皎柔柔笑着“本宫来御花园散散心,可是御前有什么事?”
小凌子躬身笑道“娘娘蕙质兰心,一猜就中。陛下请您去太极殿,这会儿正等着您呢。”
听到陛下请珍贵嫔,萧美人猛地睁大了眼睛,眼底充满了艳羡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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