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仑听了徐福的话有些犹豫“难道陈总督之能,尚且不能在朝堂上一言九鼎么?”
徐福看了言帝仑,连忙说道“商王,这话可不能乱说。”
“天下之间,能够一言九鼎的唯有始皇帝陛下。”
“陈总督不过是受陛下宠爱而已。”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可即便是陈总督,也不能够枉顾朝廷上诸多重臣的反对啊。”
“就比如这李斯李丞相。”
“李丞相乃是自我秦国未曾崛起之时,就已经追随陛下的。”
“后定鼎天下,其也有几分的功劳,乃是陛下都曾经说过「此定天下,李斯三分功也」。”
“之后更是一力相助陛下、总督实行郡县制,压下来了无数的反对声音。”
“如今更是三公之首,丞相之尊的右丞相。”
“按照道理来说,应当是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可李斯丞相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图「利」,且图的不是小利,而是大利。”
一番话说的帝仑有些茫然“何为大利,何为小利?”
徐福见状解释说“小利是为己身谋,大利是为天下、为家国谋。”
“李丞相正是喜欢为家国谋利的「大利」。”
帝仑有些犹豫“那如此一来,该如何才能让这李丞相一同支持呢?”
徐福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些许神秘。
他凑到帝仑的耳边说道“商王勿忧,对于殷商大陆的事情,李丞相又不知道。”
“我们说什么,不就是什么?”
徐福看着帝仑说道“如今商国在殷商大陆中并未占据太多土地,可此事唯有你我二人知道。”
“等到了咸阳城后,我们说的时候,将商国的实力进行一番吹嘘。”
“到时候就说商国内有无数的矿产,咱们愿意将这些矿产献给大秦,并且帮助大秦开采。”
“如此一来,李丞相岂不是听闻有利可图,也会帮助我们了?”
帝仑眸子中闪过一抹光彩“您的意思是?”
徐福当即神秘一笑“是不是商国的领土,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余人又不知道。”
他拍着商王的手说道“到时候就说那些土地是商国的,但是被那群土着占据了。”
“商国不仅能够凭空多出来大片的土地,还能够让秦军替商国攻占土地。”
“而商国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些「金银矿产」而已。”
“本身商国现在就没有开采这些、冶炼这些的能力,用这些石头与大秦交换兵力支持、甚至是成品金银不好么?”
帝仑眸光一闪,他心动了。
这对于商国来说,根本是无本万利。
他当然能够看出来徐福所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问题是徐福说的对,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本万利。
那些土地本来就不是他们商国的,就算是他们自己想要,关键是他们没有那个本事打下来啊!
现在只要空口白牙的说是自己的,并且要献给大秦,他们就能够占据那里。
这为何不去尝试呢?
当即他看着徐福做出承诺“徐使令如此为「大秦」奔走,小王也是顿感羞愧。”
“使令对大秦之忠心日月可鉴,昔日我商也有如此忠臣,为比干之才。”
“今日得见,心中感慨万分。”
帝仑啰嗦了一堆后,开口说道“是以,届时开采出来的矿产,定然会有使令一部分。”
“这一部分,从商国中出。”
徐福微微一笑,也不说这个事情,好像是在沉默中答应了下来一样。
而他的沉默,更是让帝仑笑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愿意什么都不图的为你真心实意的想?
如果真有这样子的人,要么是你的生身父母,要么是别有所图。
帝仑认定,徐福所图的,就是「小利」。
两人相视一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茫茫大海之上
一艘船队只从秦奴岛屿而归,这船队的船只吃水都很深,其上显然是装着很重的东西。
每个季度收上来的银矿都在秦奴岛上冶炼好后,才会在每年的十月份开始往大秦运送。
而当从大秦得到消息,临淄三郡已经划分为蓬来洲后,他们就知道,第一批的银子应当送往何处了。
傅牙站在船只上,望着远处的风景。
些许波涛如怒蜂蛹而至,船只在海上乘风破浪而行,他离开故乡已经一年了。
如今能够回去,也算是他的造化。
自扶桑岛朝着临淄郡而去,大抵上需要半个多月的光景。
犬十三站在傅牙的身后,望着远处的大秦方向,脸上带着些许的渴望。
大秦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蓬来洲
一群人临淄郡之前徐福停靠船只的地方修建着港口,干的热火朝天的。
此处的黔首尚且是征调而来的徭役。
然而此时,这些徭役却没有一个人有意见,甚至所有人的眼睛中都带着惊喜。
因为在蓬来洲服徭役,是管吃管喝,且有充足休息时间的。
甚至他们中有些人根本不想走,因为这里管的不是一天两顿,而是一天三顿饭。
晨起时一顿,中午时一顿,傍晚时一顿。
每隔两天,就会有一顿能够吃上肉,每天中午的饭菜必定是有猪油炒菜。
这种美好生活,即便是他们在家里都不一定能够享受得到。
往日里,不让他们自带干粮都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管这么好的饭菜呢?
陈珂、扶苏、管拙都是站在远处,望着这一片海域。
港口的修建从半个月前已经开始了,如今几乎已经快要竣工了。
扶苏看着远处正忙活着的黔首们说道“老师,您这次,又想利用这些黔首做什么?”
陈珂只是笑了笑“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让蓬来洲,乃是全国的黔首们都知道一件事情。”
“徭役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甚至是可以享受的。”
可以享受的?
扶苏、管拙都是有些不解。
而陈珂却没有过多解释的想法,只是说道“以后需要徭役的时候还多着,但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强行征调。”
“强行征调会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一个「暴秦」的种子。”
“或许等到哪一日,这个种子就会开花结果,那个时候的大秦悔之晚矣。”
“此时拿出来一个章程,让他们逐渐的习惯,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这修建的港口也只能够用半年、一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