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田承发自内心的感慨,魏新差点笑出声来。
他捂着嘴,看着面前的田承说道“我说齐候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咱们的大财主呢?”
魏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的身上,可是带着你我以后的荣华富贵啊。”
这般说着,魏新还是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田承,而田承也是立刻理解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只是,田承撇了撇嘴。
“你觉着此人会没有丝毫的准备?”
“我太了解这种人了,看似至诚,但其实一肚子的心眼,尤其是在自己的小命之上。”
他将信件随手扔在地上,泛黄的纸张飘落了一地。
“行了,咱们今早通知郡守一声,然后就休息去吧。”
“这种事情,与你我有什么关系?”
田承摸了摸下巴“再者说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没有跟陛下说过这个事情。”
“若我去见了项羽,陛下真的以为我跟项羽有所勾结呢?”
“到时候我岂不是太过于冤枉?”
魏新听了他的话,眨了眨眼睛,这话说得有道理。
“反正我是不知道你今晚的事情。”
“你怎么处理都行。”
他站起身子来,迎着月光朝着远处而去,顺带还打了个哈欠。
田承看着魏新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现如今各地的郡守,大抵上也都已经到位了吧?”
“陛下那边,应当也开始收网了。”
“只是不知道,最后的手段会是什么你?”
“啪”
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将棋盘渲染成了另外一个战场。
“李兄,你觉着这白棋可还有希望?”
陈珂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眼睛中带着些许调侃的笑容。
他的棋艺是不如李斯的,但谁让李斯今天找他来,是想用棋代替此时的形势呢?
此时他的形势、大秦的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
那棋盘上,玄色的巨龙几乎将白龙的「气」吞噬殆尽,他张牙舞爪的望着那条几乎气绝的白龙。
而对面的李斯撇了撇嘴。
他落子,将白色的棋子落在某处,而后,瞬间整盘棋再次活了起来。
“陈兄,你瞧。”
“棋子落在此处,不就一下子搏出来一条生路?”
陈珂不慌不忙,将黑色的棋子又是落在某一个地点,刹那之间,那本来已经救活的白色巨龙彻底断绝了最后一个气。
棋盘之上,大龙已死。
“如此呢?”
陈珂将棋子扔到了棋盘上,这一盘棋局的结局,已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更改。
李斯望着这局势,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陈兄这一手棋,最妙的乃是最开始的这几步,这几步看似跟局势毫无关系,但其实已经将所有的生路断绝。”
“之后的几步虽然有些匠气,但却稳扎稳打,步步紧逼,将李某的棋子彻底逼死。”
“看来陈兄是胸有成竹了。”
陈珂靠在凭几上,打着哈欠。
他这个人,动完脑子之后就感觉疲惫,浑身上下都不爽快。
“他们还有什么路呢?”
“项羽此人,虽然有扛鼎的力气,且在战争、军事上有些过人的天赋,但此时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都不占。”
“如何与大秦相提并论?”
“他的生路,已经断绝了。”
陈珂的语气冷漠,而李斯则是带着一抹好奇。
“听陈兄之前所说的,对于这项羽还是有三分怜悯的,为何不将其收拢到大秦麾下,给其一条生路?”
“若其能够投诚我大秦,我大秦岂不是多了一位勐将?”
陈珂沉默着。
他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有这个想法,只是后来打消了而已。
首先项羽与秦国的仇恨,没有化解的余地。
一来楚国亡国是因为大秦,而项氏一族的不少人都死在大秦人的手里。
二来项梁此人对项羽有养育之恩,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另外一个父亲,项梁的死于陈珂逃不了关系。
可以说甚至是被陈珂逼死的。
此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三来项羽此人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却过于刚愎自用,陈珂能相信他的军事素养,但却不能相信他在战争中的冷静。
即便抛却前面两者,陈珂也不会留项羽一命。
因为项羽来了能做什么?
在韩信、章邯等手下为副将么?
当一战场上冲杀的大将么?
他会愿意么?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到了那个时候,他依旧是一个反。
既然如此,不如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接受这个错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