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直到清晨仍未停歇,但街上卖早点的小贩已经出来叫卖。他们风里来雨里去,不过是吃上一口热饭。
云致和平安还没有醒,谢永已经准备妥当,骑上马往城西庄子去。
风吹了一夜,路边屋檐已经挂了冰凌。谢永走得很慢,一是小心行路,以免跌伤;一是为了观察昨夜过后,航州城百姓有何异样。
槐柳巷子口,那做阳春白面的老翁神色如常,依旧做着生意,一副世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谢永微微一惊,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昨夜进展不顺?
昨夜孩子睡的安静,主子也不用他守卫身边,他能和妻子好好说说话。这样难得的安稳日子,也让他暂时放下戒备,竟一夜睡到天明,还是兰溪来叫他才醒。
府中情况如何,到底是否如主子所计划,他亦不知晓。
可今早并没有其他吩咐,他仍按时离府如计划一般,就像普通路人一般骑马过去。
谢永要去城西,谢明懿即将返京,又临近年节,谢氏的庄子要派人去打点,送点银两发些物件。
但他更是要遇见一个人,“偶遇”那位还心中念着提携之恩的航城将军。
江海望的军营部分驻扎于城西,部分驻扎于沿海港口。既是应对海岸倭寇来犯,也兼领航州城的巡防治安。
倭寇自十一年前镇压之后,一直安定至今,近来航州城内几度匪患,所以江海望常在城西军营处,安排指挥巡防之事。
谢永到城门口,吃了碗汤面,看见兵士还没换防,便知道江海望仍在城外。
他翻身下马,寻了间茶肆叫了一壶茶,早上生意清闲,正好也能向老板打听庄子的近况。
谢永今天穿了兄长谢义的旧衣,特意束了马尾,如谢义原来喜欢的那般。他就坐在茶肆的望子之下,一眼就能看见。
一壶茶刚至一半,就听见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混杂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永背对着外面,老板正与他说着,谢氏旁支因一场大病变成闷葫芦的小少爷近来病的更重了,顺手又添满了茶水。
江海望巡防完航城一周,正要回到城中官邸,身旁还跟着一副黑脸的汤其。
昨夜一得了合园的消息,汤其也不管天寒地冻,披上衣服就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