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懿握紧剑柄,指尖用力得发白。
徐翾站到另一边,依旧稳健丝毫没有摇晃。浮月撑着自己,刚刚又一次损耗了不少力气,她低估了谢明懿也高估了自己。无霞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现在她几乎没有胜算。
众人不甚明了,各自为她们捏了一把汗。
伞的外壳已经七零八落,稍稍一动就会继续剥落,里面锋利的薄刃已经露出部分。
拿扇子姑娘站在上面,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想起师父的话,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徐翾瞥了她一眼,没有管她。她脚下是另一座凉亭,院子里的造景,下面此时没有人。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伞,狠狠打在亭上一角,瓦片木材如泥砂簌簌。
众人震惊之余,只看见寒光掠过,徐翾手中的伞已经完全打开。通体银白,边缘锋利,想起江湖上有关无霞的传闻,其羽不禁遍体生寒。
谢明懿神色轻松一些,手上已经卸了力,视线仍紧紧跟着她。
不过短短一瞬,她已经到了浮月面前。
浮月左右躲闪,身上仍然留下一道道血痕,血肉模糊几乎露骨。她拼尽全力忍下,才不至于发出声音。徐翾不多说一句,只是越来越强势的进攻。
她肩上的旧伤就是浮月一次出乎意料的偷袭。这一次浮月重伤,新仇旧恨正好清算,这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锋利的伞沿已经多次刺入身体,浮月尽力避开但已经伤重难行。她坐在屋檐上沉重地喘气,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仿佛折断翅膀的鸟雀。
徐翾像毒蛇一样紧紧跟着他,浮月捂住胸口,情急之下喊道:“无霞,我杀了师父,你难道不想我跪在他们墓前谢罪吗?你留我到那时,岂不是更痛快。”
徐翾没有停下,冷冷笑道:“祭上你的首级,就能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你如果有这份心,等到了那边,亲自向师父谢罪也不迟。”
只看见薄刃猛然落下,浮月闭上眼睛,等着刺穿身体的冰凉。
浮月感觉耳边有风划过,急忙睁开眼,一个男人束着马尾黑巾覆面,手上拿着一支碧箫挡在她面前。
徐翾捂着右肩,远了几步,恶狠狠地盯着她们,“我师父对你有救命之恩,现在你竟然要袒护杀人凶手。”
那男人声音清冷,自知理亏不曾辩解,只是恳求道:“阿霞,我求你放过她好吗?就请恩怨了于此,何必生生世世纠缠。”
浮月见是他,终于是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你来救我了?.”
男人蹲下来,将浮月抱在怀里,低下头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我放过她这次,那她好了之后会放过我吗?”徐翾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轻轻取下伞上的一片薄刃,想趁他们相望时不备。那男人身上除了碧箫再无其他。
可是右肩难以用力,徐翾咬牙,拼尽全力用左手掷出。浮月看见了,急忙用身体挡在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