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芳轻笑一声,轻轻挂了挂她的鼻子,又拉起她的手:“别生气了,咱们总不能让侯爷久等吧。”
寒雪嘟着嘴,把他的手轻轻一推,“是,你说得对。”
谢明懿坐在二楼,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亮光刺破云间,霞光慢慢将天际染红。玫瑰一般的朝霞真美,谢明懿暗暗想着。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个轻一个重。
谢明懿仍看着窗外。谢永依旧站到谢明懿身前,警觉地等着来者,右手搭在腰间长刀上,已经慢慢握紧。
“侯爷别来无恙。”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明懿转过头,脸上已是欢喜的笑容。谢永也面上含笑,退回谢明懿身边。
寒雪扶着叶流芳上来,今日一身靛蓝,衬得他更像个读书人,但眉眼间藏不住习武之人的英气。
寒雪扶他坐在谢明懿对面,嗔怪地说道:“一听侯爷来了,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即可就要来见。”
谢明懿笑着上下打量,见他气色不错,想来白落行确实下了些功夫。
“我马上要回京城了,所以过来看看,顺便也问些事情。”谢明懿温和地说着,眼神中欣慰夹杂着怀念,“漠水河一战,你伤的重,一定保重自身。之后的日子你我怕是不能常常见了。”
“侯爷也是,您腿上有旧疾,冬日本就该更加注意。”叶流芳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京城的冬天还要冷一些,只怕此番回去,侯爷又要辛苦一些。”
谢明懿轻笑一声神色感伤,叶流芳回之一笑眼中释然。相熟十年又共过历生死,老友之间亦不需要多言。
屋里燃了炭火,没有烟,味道也不呛人。临近冬日,屋子竟也能温暖如春。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白落行屋里还没有动静。按她的习惯,巳时三刻以前是不会起的。
一壶茶转眼之间已饮尽,谢明懿仍没有说话,细细品着茶。但之前派人来通知过,近来青城镇又发生许多事,寒雪已猜到几分。此刻她也大着胆子直接说了。
“侯爷想问的,应该是有关照夜楼的事情吧。”寒雪看着谢明懿,此时已经恭顺许多,毕竟她能有如今,得益于他的庇护,刚刚不过是有些赌气,“最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虽然也是千刃伞,但我确信不是无霞。”
谢明懿静静看着她,没有急着询问。叶流芳听见这话,倒有些好奇,也微微转过头看她。
“事发后第二日晚上,我去看过任公子的尸首,伤口偏浅偏小。无霞的钢伞千机绝不是这样,一旦击中伤口会更加恐怖。而且三个月前她已经还完债,不再是照夜楼中人。”寒雪不紧不慢地说着,其中内情显然知道不少。
谢明懿续上两杯茶,随口问了一句,“你与无霞熟识,之前倒也没听你提过。”
“侯爷误会,我与她不算熟识,只不过和她一同做过搭档。照夜楼中与她搭过的人很少,除我之外只有寒江和长夜。即使在照夜楼,认识她的人也屈指可数。她很可靠,也很拼命,下手从不留情。”说了几句,寒雪拿叶流芳的茶啜饮几口,润了润嗓子。
“倒都是有名的杀手。”谢永轻哼一声,跟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