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是她的娘,不是外人。”
王容华不以为意,“由我照顾好雅丽,雅丽必定迅速恢复健康。”
“你照顾?你照顾什么?”
延昌帝发怒了,往地上砸了茶杯,差点热茶水要撒到王容华的脸上,“雅丽发生这么大的意外,全都拜你所赐。”
“什么?”
王容华听不懂,又不是她故意害嘉善公主的,亲女儿差点丢了命,她比谁都寝食难安。
听袁奉贤说,嘉善公主披头散发,在场死者无数,血迹斑斑,足见打斗激烈,而且嘉善公主几次三番被歹徒威胁,如果她不配合,第二天的太阳她就见不到了。
嘉善公主死里逃生,令她庆幸与心疼,何来的存心暗害?
“此次谋杀公主的主谋,就是你的好侄子王师和,他因不能尚主,心怀怨恨,要毁了嘉善公主的清白再杀了她,你说说,这不是你害得雅丽吗?”
延昌帝气恨不已,别说王师和只是一个臣子了,就算是皇亲国戚,对公主如此大不敬,早被他弄死了。
什么?这无亚于平地惊雷与晴天霹雳。
王容华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我的侄子他怎么会这么做?他不是一贯好脾气吗?”
就算娶不到嘉善公主,王容华还有另外两位公主,都可以许配王师和,为什么王师和就是想不开,对嘉善公主要痛下杀手?
“好脾气就不会每年都要弄死如此多的哑巴男童了,”延昌帝语气凉凉,“谋害公主,十恶不赦,朕判他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
王师和已被打入大牢,就等着延昌帝何时发落。
“陛下,求陛下三思,只是师和一时糊涂,年少气盛,才干出这种事,不是故意的,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宽恕他吧。”
没想到,受害者家属不替受害者叫屈,第一反应是给杀人凶手求情脱罪。
这一次换做延昌帝不可置信了,“你说他年少气盛?”嘉善公主的生母给谋害她的凶手求情,她要知道了得多难过。
“臣妾看着师和长大,知道他的为人秉性,并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坏人,我想,此事必有误会,师和说不定是被威胁被人算计利用才对雅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容华搜肠刮肚,努力想出这条非常勉强的理由。
王师和从来不是那种会被人利用的性格,此事前前后后都有他的影子,哪里来的被利用威胁算计?王容华说这种话,只能说一声姑侄好感情。
延昌帝更气了,因王容华恨不得对安定侯府磨刀霍霍了,“看这样子,是朕这些年太宠你了,才让你与安定侯府忘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此话一出,王容华噗通跪地,神色惶恐,“陛下,妾身只是觉得,师和罪不至此,他也没做错什么,就是想逗逗嘉善而已。雅丽现在也没事,还不如放过他,让他好将功折罪。”
说了这么多,还是要给王师和脱罪。
本被纪太后扣留在宫里抄写佛教的王容华趁着人不在跑出来,对延昌帝大放厥词,也是够滑稽的。
延昌帝用平静的语气告诉王容华“嘉善一案,朕要你们安定侯府也包括你血债血偿。”
语气森森,面色冷硬,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了。
趁着王容华发愣的机会,延昌帝当下下旨“褫夺安定侯府的爵位,流放西北,女眷没入为奴,男子一律流放,还有,立即处死王师和,以大不敬罪名凌迟处死,弃市。”
这种刑罚十分残酷了,都把百年不用的凌迟搬出来,还有弃市,尸首都不许让人收敛安葬。
“陛下,陛下!”
声声戚戚,眼泪汪汪,仿佛她的信仰塌了。
延昌帝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去探望嘉善公主了,摊上一个偏心眼的亲生母亲,她很不幸。
嘉善公主被俘案以安定侯府的垮台作为结局,其崛起之快,倒台之迅猛,令人啧啧称奇。
高门大户都认为安定侯府养了一个不靠谱的世子,明知道对方有男风之癖,为什么执意要他尚主?那不是摆明了要与皇帝家作对吗?
甚至这个世子胆大妄为到要谋害公主,痴心妄想,也疯狂至极。
安定侯府没有了,王容华一夜之间在后宫乏人问津了。
没有了给力的娘家,王容华似乎还是那个艰难求生的小小妃嫔。
她难道不知道嘉善公主受了委屈吗?可问题是一旦她过不好了,嘉善公主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想方设法替王师和求情,也是要保存实力。
可惜,天子一怒,不容置疑。
王容华病倒了,经书也抄不了了。
她回到含德宫后,连过问嘉善公主几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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