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黎照揉着太阳穴的面前,出现了一杯浓浓的热咖啡。
「老板~」小新这张还算清秀的脸,实在不适合做这种谄媚的表情,可惜她自己意识不到,尚还一脸殷勤地看着黎照,狐狸尾巴都块扫到黎照脸上了。
为了点奖金,至于吗?
黎照虽然身居高位久了,但是也没忘记幼年那段被人穷追猛打的日子。
但即便是那样逃荒般的穷日子,黎照也坚守着自己的人格底线,他始终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像她一样,为了一点子奖金可以卑躬屈膝计较到这个地步。
双手适时地接手了按摩太阳穴的工作,小新还贴心地捏起了李昭德肩膀,要知道这可是在公司旁的人都无法近身的黎总。
小新谄媚地捏着,手还放纵地向下,黎照感觉自己心内那点子焦急都被捏了出来。
推开桌上的文件,将人一把拉到桌上。
看着小新的凤眼透出不屑,「怎么?想上位?」
「不是,」小新无语,拽住挂在黎照脖子上有些熟悉的项链吊坠一角。
那吊坠露了出来,颜色不对,她垂下眼,「我只是……」
「只是什么?」
黎照坐下,说出的话如果落到一个正常姑娘的耳朵里,那基本是在雷区蹦迪。
「我以为,你很聪明,」说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有些烦躁,身上透出的气息迫人,「但如果用这种手段,」
「我劝你滚出拂晓。」
滚出,拂晓?
垂下眼帘。
另一边,宋愉借口放松心情,好不容易拒绝了谈怀戎粘人的约会邀请。
自从警局的胖子警官那里得到了陶桃的消息,她早便想到陶桃嘴里的那个从小长大的小村子来看一看。
秋收已经过了,村里的年轻人倒是又去了城里打工。
人走茶凉。
新的种子虽然播种下去,但没有发芽,整个村子泛着萧瑟的气息。
「您认识这个姑娘吗?」宋愉特意挑了一张陶桃的身照片,确保她整体特征被露出,不会被随意认错。
拿着烟枪、撇着脚的老大叔看了眼,磕了磕手上的旱烟灰,「见过,李家二丫头,前些年捡回来的,挺秀气的小姑娘。」
「谢谢您啊。」宋愉收回,垂下眼睑。
这是第五个了。
自她来到这个村子,来问陶桃的信息,这是第五个这么说了。
本来这也是一份没什么问题的答案,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说,那便有问题了。
更何况,这些人的回答,一字不差。
就像商量好的一样,这不比回
答不上来还让人怀疑。
推开一扇腐朽的木门。
里头脏乱的丢着遗弃的衣物、被晒裂了的胶鞋、杂乱胡在墙上的报纸,还有些看起来年头很远的物件。
这是资料上给出的陶桃的家,没有人住,宋愉侧头看了看,旁边邻居的房子看起来也是空着的。
叹了口气,资料上也是这样的,陶桃的家搬离了,这些都和这资料,就像被人提前可以安排好的一样。
眼看着问不出村民什么有关陶桃的事,宋愉总觉得他们看着的自己眼神里都带着莫名的戒备,即使她拿了钱引诱,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样想着,宋愉随意搭讪了一个坐在陶桃邻居家门口的老人。
邻居家也很久没有人住了,所以门口就成了大部分老人的纳凉地。
那个老人,看起来真的年纪很大了,说话也有些糊涂,宋愉问了好几次,她才听明白。
「你说,王家那口子?」老人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迟疑嗓音带着尘土的气息,「走了。」
「早走了。」
宋愉心中萌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整个村子都提前背了台词,只有糊涂的大爷或许记不清楚,而一个糊涂人说什么也都无所谓。
马不停蹄地赶回市区。
宋愉找到现在陶桃养母住着的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这里是用低廉的价格吸引了大量的精神科病人聚集,更像是恐怖电影里会出现的疯人院。
望着满是暮气。连落叶划过都要沉了角的医院,宋愉不由得感叹,自己最近怕是和医院结了缘。
她开始思考,将来在临川市开一个自己的私人医院的事。
其实谈家也有私人医院,之前陶桃受伤,钱谦在的那家就是,不过到底是谈怀戎家的医院,宋愉还是想要自己开一家不一样的。
鼓起勇气,宋愉走了进去。
找到了陶桃的「养母」,她已经老年痴呆,手上不停地拿着一个毛线球盘着,浑身的秽物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烈气息。
身旁是尖叫和医生警告的声音,看着那个像是活在疯魔世界里的的安静女人,宋愉心中一阵悲凉。
如果陶桃真是像谈怀戎说的那么懂事乖巧重感情,怎么会一眼都不来看养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