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燕感到一阵眩晕。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滥太意外太离奇。从早上杨筱雪找上门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她想不到那个凶巴巴的杨筱雪就是十四年前被她扫地出门的杨小霞;她想不到杨筱雪还保存着十四年前她写给杨钰茹的那封信和d
a鉴定;她想不到杨筱雪竟然要她到杨钰茹墓碑前认罪忏悔;她想不到在这里见到的儿子不是儿子而是梁天宇;她想不到一个面目生疏的英俊青年管她叫妈妈!如果单听说话,这青年的确是儿子原汁原味的声音;可是他的容貌相差太多,说什么也不能和儿子挂上钩。她木头一样立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这匪夷所思的场面。
“妈,我亲爱的妈妈,儿子已经长大了,但儿子是在一种特殊的另类的不堪回首的环境中长大的。除了在m国沃尔罗中学那段欢乐的时光,其余六年多时间儿子是在离妈妈很近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在自己家中数星星数月亮度日如年地熬过来的。妈,您不会想到,儿子和您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海角。”
方秋燕听青年口口声声管她叫妈妈,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青年会是自己的儿子。这太离奇太不合常理了。
“孩子,你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李英杰上前一步,和刚才梁天宇一样,扶着方秋燕坐在台阶上;也和梁天宇一样,坐在方秋燕斜对面的台阶上。
“妈,岁月不饶人,您有些苍老了。墓碑里的杨阿姨如果还活着,一定比您年轻,因为杨阿姨没有您那么多的弯弯绕,不像您活得那么艰辛那么劳碌。”
方秋燕更加糊涂了。这个青年不仅相貌不像儿子,说话的语气风味情调也和儿子相差甚远。儿子对她从来不用“您”,也从来没这么正经过。这个青年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实则饱含讥讽挖苦,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
“孩子,你认识杨钰茹?你说杨钰茹没有我那么多的弯弯绕?你是杨钰茹什么人?”
“我从没见过杨阿姨,但我猜测她一定很漂亮,因为她养育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儿。我还知道杨阿姨是您和爸爸的大学同学。爸爸很爱杨阿姨,但最后和您结了婚,这其中的缘故您比谁都清楚。对于你们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对于你们之间的是非恩怨,做晚辈的不愿也不屑发表任何评判;但是您在十四年前做的那件事太离谱太过分太阴毒,酿成了不可收拾的恶果,所以您早就应该向杨阿姨赔礼道歉了。”
方秋燕听的直打激灵,这青年太不可思议了!即便他当真是自己儿子,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孩子,这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还有,我并不认识你,也从没见过你,可你为什么非说是我儿子?难道有做母亲不认识自己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