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十分清楚,冷清河在万紫千红间等待的不是别人,正是闫明山和柳青;柳青之所以敢闯万紫千红间,所仰仗的人并不是闫明山而是冷清河;闫明山坠入情网,钻进了冷清河和柳青设置的圈套中。
何明远立刻做出两项决定:第一,由钱刚和孙莉莉负责,将柳青带回市局刑警队,连夜审问;第二,由秦大明负责,找天苑公司财务总监王晓彤,进一步了解大窑沟煤矿财务列支状况,看看闫明山和什么人有瓜葛。
钱刚和孙莉莉前些日子为王雪峰被杀案提审过美女孙晓燕,尽管大获全胜,还受到队长和局长的表扬嘉奖,但过程一波三折,差一点让孙晓燕糊弄了过去。这一次他们的对手依然是个大美女,依然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因此要有打硬仗啃硬骨头的准备。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柳青和孙晓燕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如果说孙晓燕奸诈狡猾不到最后一刻不吐露实情,而且还为自己争取到了护身符免死牌,那么柳青就如同一碗清水,在靓丽的外表下毫无城府可言。
柳青被带到市局刑警队后,整个人都散了架子,还没等钱刚孙莉莉追问,就一五一十地倒出了实情。
“警察同志,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冷清河,都是他逼我做的。”
“起先,我认识了闫矿长,是在舞厅认识的。闫矿长特爽快,一出手就是千八百的,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元,说以后不用陪别人跳舞了,吃穿用由他一人负责。一次闫矿长到市里省里办事,三四天没回来,我闲的无聊,一个人去了喜来大酒店,在酒吧里喝酒解闷打发时间。这时候,过来了一个大块头中年人,拍了一下我肩膀,问道‘你叫柳青?’我转身看看,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便不予理睬,继续喝杯子里的威士忌。那中年男人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我是便衣警察,如果你不想闹出动静的话,就跟我到那边去。’我最怕和警察打交道,一听他是警察,心口蹦蹦直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我像小偷似的跟在那中年人身后,亦步亦趋地去了一个房间。我打眼一看,原来是ktv,里面摆着水果茶水咖啡和点心。中年人‘坐吧,吃点水果,还有上好的龙井和咖啡。’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哪有心思吃水果?我问他‘你说你是便衣警察?’他说‘不用管我是谁,认识这个人吧?’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竟然是我和闫矿长在一起的照片!”
“中年人问我‘你和闫明山是什么关系?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什么?’我挺了挺胸,尽量让自己振作起来。我说我和闫矿长只是普通朋友,除了跳舞吃饭,什么都没做。他的眼睛像刀子,上上下下扫射着我,似乎能剥开我的衣服,能看穿我的五脏六腑。他足足看了我两分钟,看的我浑身直发毛。他反复问我‘当真什么都没做?’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问我和没和闫矿长上床。我说闫矿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曾想和我干那种事,但从没用强。中年人听后脸色缓和了,嗓音也不那么阴冷了。他说我既然没陷进去,以后就要和闫明山断绝一切来往,离的越远越好;又说闫明山是个包藏祸心的伪君子,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大萝卜,在h市和a市多处包养情妇,祸害了不少清纯少女。他嘱咐我要提高警惕,千万别被闫明山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最后他说他叫冷清河,是大窑沟煤矿副矿长,很快就要当矿长,闫明山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头了。还说他不仅上面有人罩着,市县公安局还有不少铁哥们。”
“冷清河的话听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暗自庆幸没有上闫明山的当。回过头想想,还真是险之又险。闫明山在跳舞时确实不老实,尤其在灯光昏暗的时候,他的手上下乱摸,吓得我东藏西躲的。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如果不是冷清河及时提醒,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和闫明山厮混,说不定哪天就会把持不住,成为被他宰割的羔羊。说话间,我的手碰到了装在包包里的那张银行卡,心中又起了波澜。我想,如果从此和闫明山一刀两断,那么这张银行卡就得还给他。可是我又很不甘心。那可是五万元啊!足够居住在深山老林的爸爸妈妈花销三四年了。于是我问冷清河,陪闫明山吃个饭跳个舞也不成吗?冷清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下脸问我‘你拿了他的银行卡?’我大惊失色,想不到他什么都知道,便不敢撒谎,从包包里翻出那张银行卡说‘这是闫明山给的,五万元,一分没动。’冷清河说‘很好!看来你还算诚实,明天就把这张卡退给他。’说着,冷清河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装进我的包包里。他说‘卡里有十万,以后家里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帮你。’”
“我做梦也想不到,冷清河竟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元,也太吓人了!我不敢要,也猜不透他是什么用意。难不成他也想包养我?难不成他也是个花心大萝卜?可是看着又不像。和闫明山那挑逗性的话语和猥琐的面孔不同,冷清河言之凿凿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个正经人,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冷清河看我有顾虑,就说‘放心收下吧,我可不是闫明山,不会让你做任何违心的事。我工作很忙,矿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靠我一手打理,闫明山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指不上;为了缓解工作压力,偶尔也会来这里放松一下,如果愿意,就陪我跳跳舞游游泳好了;喜来大酒店老板是我的朋友,以后就住在这儿,包括吃饭在内所有花销都有人替你掏腰包。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需要你陪同的时候,可以随叫随到。’”
“冷清河的话让我消除了顾虑,还庆幸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好人。可是我并没有退还闫明山的银行卡,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五万元。但我时刻防备着他,绝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就这样,我小心翼翼地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着,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前天中午,冷清河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个外地朋友,姓孔,叫孔亮,要和矿里做一笔大生意,但闫明山要价太高,让我想办法把闫明山带到喜来大酒店万紫千红间。冷清河特别嘱咐,要我全力配合孔亮,全力攻下闫明山这个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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