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驻马挺立,犹如一道擎天立柱,望着眼前的火海,心里却说不出的感觉。
此战乃是逼不得已的,绝非是出自本心。
这时,身后传来曾小虫与宗悦的吵闹声。
“此战你可是输了,本将今日斩杀敌军将官以上四十五人,你有我多吗”曾小虫傲然一笑,一脸得意的盯着宗悦。
宗悦却是不服气道:“谁说的,我也杀不了不少将官,对了,童俊副将就是被本小姐一戟打落马下,人头都是我砍得!”
“吹牛,我看敌人副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要不然凭你未必能拿下此人!”曾小虫不服气道。
“你才吹牛,管他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可却是本小姐实打实的斩下人头的!”宗悦大声叫嚷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反正就是谁也不服谁。
李安扫视一圈,笑道:“小虫,看来你比宗小姐差一点呀,这场比试你输了。”
曾小虫摇了摇头,一脸不忿的模样,说道:“他也就是运气好点而已,若是让我撞见敌军那个副将,本将直接将其串成糖葫芦。”
宗悦长戟一横,傲然道:“输了就是输了,多数无益,既然是输了,那你就该认输,男子汉大丈夫,输了还不认账。”
“好,我输了,行吧。”曾小虫也是无奈了,跟女人没发讲理,尤其是会武功的女人更是没发讲理。
李安望着浑身浴血的宗悦,银白色的甲胄上布满了鲜血,忍不住惊叹道:“宗悦小姐武道的确是了得,今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往后该让你独自领兵了。”
宗悦听到夸赞,忍不住噗嗤一笑,“王爷廖赞,本小姐不过是占了王爷的便宜而已,若非是王爷神威惊破了敌人的胆气,我也做不到冲阵斩将,这全都依赖于王爷。”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将皆是齐齐侧目,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宗悦,尤其是岳破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也难怪他如此,他与宗悦自幼一起长大,什么脾气秉性,早就了解的透透的了,可他何时听到宗悦对某人说出夸赞之语,就是宗帅都不曾听到过。
可今天竟然对李安说出夸赞的话,这如何不让震惊。
气氛瞬间变得怪怪的。
宗悦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将长戟一挺,故作遮掩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没有王爷神威盖世,我们怎么能攻必克,战必胜”
宗帅之女,这份霸气倒是得了几分真传。
其实,这不过是李安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其实,真要是论起带兵破阵,曾小虫比宗悦强的不止一点半点,之所以没有取胜,只是因为曾小虫看重的是敌军阵型,冲破敌军阵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杀敌自然差点。
真要是斗起来,曾小虫一打三个宗悦都绰绰有余。
曾小虫忽然扭头对着岳破虏指了指宗悦,又露出一抹坏笑来。
岳破虏心领神会,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会看看李安,一会又看看宗悦,脸上也露出异样的笑容。
“笑什么,本小姐脸上长花了”宗悦被这两人看的脸蛋更红了,忍不住呵斥道。
岳破虏收起铁枪,摸了摸嘴角的胡茬,嘿嘿坏笑道:“大小姐,我今天才突然发现,你跟我家王爷站在一起,倒是般配的很,要不然你快嫁给咱家王爷得了。”
岳破虏趁着这个空挡,竟然大了胆子,胆敢开起李安的玩笑来。
他这么一说,周围诸将突然望向李安与宗悦,竟然也纷纷点头,都觉得两人倒是般配的很,而且兵器也相似,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思。
李安一身黑甲胄,横戟而立,而一侧的宗悦一身银甲,同样是握戟而立,两个人策马并立,倒是有几分契合,关键两人身上都自带一种贵气,也许是两人身份的缘故。
李安就不用说了,堂堂大渊朝的摄政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宗悦,堂堂宗帅之女,武将世家,天之骄女,自幼被家族中的长辈捧在手心里,尊贵异常。
两人这要是结合,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岳破虏并非是信口雌黄,胡乱开口,而是真正思量过,此人自幼跟随在宗帅身侧,若真是胡言乱语之人,如何能让宗帅看中。
今日他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加强与李安的关系。
此时,他虽然已经加入李安麾下,可说到底,他还是客将而已,论亲近,他比不上曾家五虎,贾道途,论才能,他比不上闫清顺,单道,葛洪之流,毕竟他们已经是带兵大将,若是想在王爷麾下占据一席之地,只能是联姻了。
宗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宗悦可以嫁给王爷,他岂不就成了王妃的娘家人,哪怕是侧妃,也不是寻常武将能比的。
若是王爷荣登大宝,九五至尊,他可是一下子就成了国舅爷了,皇亲国戚,贵不可言。
岳破虏这小算盘打的真是顶呱呱的响。
此刻。
饶是宗悦大咧咧的脾气秉性,可说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被诸将这么一说,又被人这么一围观,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破虏,你怎么这么讨厌,你也跟他们一起取笑我!”宗悦又气又羞,转头就纵马跑了,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这一举动惹得诸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李安也是无奈了,咳嗽一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派人将大刀童俊的人头割下来,送往夜郎城外的韩帅大营,好好吓一吓这个老匹夫。”
言罢,李安当即指挥士卒打扫战场,准备撤离。
此地也不甚安全,谁敢保证韩帅不会派兵前来支援,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岳破虏一脸畏惧的跟在李安身后,曾小虫以及其他一众将领也皆是如此,都觉得自己刚刚开玩笑有些过头了。
至于宗悦则是故意跟李安拉开了距离,似乎是为了避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