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譬如李安,若是当他知道是李安所为,他决计会小心无比,谨小慎微,甚至会退兵。
可当他知道是步拔子所为,而且还放出狠话,他势必会恼羞成怒。
暴怒下的蔡文远一定会疯狂的追杀而来,如同疯了般的要报仇雪恨。
只要他怒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这正是李安诱敌深入的策略。
而种思道的步拔子就是李安的螳螂,蔡文远这只暴怒的螳螂,很快就要落入李安的腹中。
前锋军遭到夜袭,前锋官被阵斩,余者四散溃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四方。
当这个惨败的消息传到蔡文远的耳朵里时,这位蔡公子正与众将提前开始了庆功宴。
蔡文远的大营。
中军大帐内,推杯换盏,酒香逼人,宴会上笑声不绝于耳。
帐中,歌舞升平,魅姬如水,看的在场的诸将,以及上位的蔡文远心猿意马,面色潮红。
蔡文远兴奋之下,直接走上前去,拽着两个魅姬就揽入了怀中,其他诸将也纷纷上前,生怕抢不着。
自从败退到夜郎城,蔡文远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李安突然兵临城下,小命不保。
后来赖文湘来了,耀武扬威的赖文湘可是国师之子,仗着手下兵强马壮,根本不给蔡文远面子,压的他直喘不动气,可惜后来被李安一锅端,差点没死了。
再就是宗帅的到来,蔡文远那时就一心想要夺取宗帅的兵权,满脑子就是想尽办法夺取宗帅兵权,现在好了,整个夜郎城尽数归他了。
自他出兵以来,一路上走走停停,现在直接在后方安营扎寨,根本不急于进军,甚至还违反军规戒律,从京城请来一些魅姬,随他一路上取乐。
“公子此番出征,以五万优势兵力,必然可以覆灭步拔子,进而灭杀李安,只要杀了李安,公子的威望势必大增,到时候公子可就是新的大渊摄政王了,老夫提前恭喜公子了。”
人老心不老的大刀童俊,刚刚痊愈,就迫不及待的左拥右抱,一脸笑呵呵的敬酒道。
蔡文远酒过三巡,脸色微红,听到这话,甚是得意无比,哈哈一笑,再次举杯痛饮。
其他诸将纷纷举杯敬酒,当即夸的蔡文远有些找不着北了。
又是几杯酒落入腹中,蔡文远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众将,随即他的目光一凝,瞳孔一缩,落到了一个脸色铁青,滴酒不沾的武将身上。
“杨将军,本公子的魅姬不美乎,还是本公子的美酒不香,竟然让你连饮酒的兴致都没有”
蔡文远的语气满是不悦,甚至有点丝丝愠怒。
那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杨不悔。
杨不悔苦涩一笑,摇头道:“非也,只是眼下战事紧急,种思道的步拔子尚未被攻破,摄政王也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我军现在应该秣兵历马,准备破敌才是,岂能在此饮酒作乐,白白浪费了破敌的最佳时机。”
杨不悔甚是不满意的说道,连正眼都不看蔡文远。
蔡文远脸色一变,眉头一皱,甚是不悦,周围武将也皆是脸色一沉,对杨不悔投来怒视的目光。
“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教本公子做事吗”蔡文远已经发怒了。
杨不悔眉头紧缩,淡淡说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提醒公子,莫要在此饮酒作乐,及时出兵,合兵一处,击破强敌才是正事,免得被敌人各个击破。”
大刀童俊却无所谓的一笑,“杨将军,我看你太过谨慎了,李安麾下不过万余人马,而且多是禁军,我们不攻打他,他已经是暗自庆幸了,岂能对我们出手,至于种思道的步拔子,我看也不用打了,饿也能饿死他们,想必只要蔡公子大军兵临之际,他们立刻就要投降,至于种思道与李安,估计会被部下绑缚到我军军阵之前,跪地求饶吧”
“哈哈哈!”诸将纷纷大笑不止。
“没错,童俊将军所言极是,李安逆贼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而已,出身卑微不堪,侥幸获得先帝器重罢了,现如今竟然敢起兵反叛,早就是天怒人怨了,等我大军一到,就是必死无疑!”蔡文远满脸自信的说道。
诸将也全都是信心爆棚,对于李安全都是一副不屑一顾。
杨不悔冷哼一声,摇头闭嘴,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蔡文远见状,顿时心生不悦,刚要开口斥责,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启禀公子,昨夜步拔子夜袭前锋军,前锋官被阵斩,其他将士全都四散溃逃,损失惨重。”
“轰!”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惊雷在帐中炸响。
蔡文远忍不住浑身一震,手一滑,酒杯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半醉半醒的神经猛地乍起,表情惊恐到了极点。
这怎么可能
种思道的步拔子不是已经快要被饿死了,怎么还能主动出击
惊惧之下的蔡文远推开了身边的魅姬,满脸惊恐道:“你说什么,种思道的步拔子已经断粮数日怎么可能还能半夜突袭”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