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英魂之书上显露出的文字,江贺有些惊讶。
顾月容不是正在家中探亲么,怎么会出现在蜀州,还恰好是自己要来的福山城?
手指划过文字,记忆淌入心间。
当他根据两人的交谈内容,推测出大致经过后,才恍然大悟。
顾月容应该是陪这位陈姓女子来福山城寻找亲人——她们也成功在福山寺里找到了走失的胞弟。
但是,胞弟似乎已经皈依佛门,成了福山寺的杂役僧人。
哪怕见到亲姐,也没有改变想法,反而拒绝再与其见面。
这也是二人忧虑的原因。
陈姑娘一家遭逢劫难,多半只有胞弟幸存下来,她显然不希望弟弟就此出家,青灯古佛为伴。
这不仅代表陈家就此绝嗣,再无后人,也代表她近乎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顾月容似乎正在帮忙想办法,让她与弟弟再见几面,说服弟弟还俗归家……
“这不是送么。”
江贺眉头微皱。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再看这反应。
陈姑娘的弟弟多半已经遭遇毒手,甚至可能已经被炼化成了人皮,成了妖祟的袈裟。
窃了人身的妖祟,害怕被拆穿露馅,所以才闭门不见。
这般情况下,如果陈姑娘执意纠缠不休,对方极有可能会暗中袭击,彻底消灭她这最后一个“隐患”。
而且,这件事涉及到了佛寺的红线,即便顾月容是顾家、琴海宗的人,也绝不可能幸免。
心念流转,江贺做出决定。
静观其变
已经决定单飞,自然不可能出面与跟前富婆相认。
不过,顾家与顾月容对他极为照顾,是这一世的天使投资人,如今有难,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不如先静观其变,在暗中护佑一二。
哪怕是福山寺住持亲自出手,江贺也能保二人性命。
而且,佛寺就算有想法,也绝不敢在明面上动手,顶多在背地里做小动作。
江贺可以趁机消灭妖僧,助其解脱。
“可惜在来福山寺的路上,我几次借住佛寺,主动试探,却没有妖僧对我动手。”
“若他们率先出手,我自保反击,也是合情合理……”
“或许他们只对独行的无名旅人下手,而我的名气太高了。”
你并未出面相认,直接与李画师起身离去。
茶楼人来人往,顾月容并无所觉。
离开茶楼后,你并未过于远离,于邻近重操旧业,以画会友。
绘缘画师之名,早已传至福山城,有好奇之人邀你作画,见伱笔尖所至,栩栩如生,叹名副其实,遂以千金购之。
你绘画五幅,得万贯千金,再次封笔。
正常来讲,一名画师就算技艺超群,也不可能像这般落笔生金。
江贺之所以受到这般追捧,除了远超凡人的谈吐见识,让人忍不住想要结交,同时也跟他的做法有关。
作画所得钱财,几乎不取分文,都赠予贫困之人。
如此行径,不仅为自己换来了名声,就连那些购买画作之人,同样得到了一定的赞誉。
无论是表面还是真心,他们被许多人称为善人,风评上升。
因此,江贺的画作价值,不仅没有因为频繁绘画而下降,反而在经过一个个城镇后,大大提升。
在那些富贵人家眼里,这些精妙画作,不仅是绝佳的收藏品,还等同于一个个证书,证明了他们的行善之举,自然极为追捧。
“放在御灵世界,这叫慈善晚会。”
江贺并没有在意这些追捧。
誉满天下跟举世皆敌,他都经历过,早已不会在吹捧中迷失本心。
这些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得到足够的资金后,他立即启动了自己的计划。
先照常将大部分钱财散于福山城的贫困之人,随后主动拜访福山寺。
经历过作画与散财,江贺在附近的声望已经刷到了崇敬。
当他来到福山寺,甚至连年过百岁的老住持都披上了袈裟,主动迎接。
这般兴师动众,令江贺受宠若惊,连忙行礼。
一番客套,在双方都有意结交的情况下,气氛迅速变得融洽起来,甚至还探讨了一会儿佛法。
交流过后,江贺忍不住开口赞叹。
“方丈一席话,令在下受益匪浅。”
“您佛法如此精深,修为应当也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吧?”
老住持慈眉善目,闻言笑道。
“施主此言差矣,佛法是佛法,修为是修为,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不过,精研佛法,确实也可以提升修行的速度。”
“就在数年之前,老衲达到了小罗汉之境。”
五阶?不可力敌。
江贺目露尊敬,好奇道。
“为何不在灵山之地钻研佛法,而是待在这乡野之间?”
灵山大妖遍地,待在那里,哪有在外面当住持来的自在!
老住持平静说道。
“心中有佛,无处不是灵山。”
江贺似被触动,沉思片刻,起身行礼。
“多谢方丈指点,在下愿供奉千金,为诸佛修缮金身,同时,也是感谢方丈慈悲为怀,救济坤州灾民……”
老住持微笑颌首。
“善。”
江贺重新坐下,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四海为家,不久前游历坤州之时,见大灾降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埋骨路边,悲痛不已……”
“幸好有义士与官府出手,平定灾难。”
“在下来到福山城后,听说方丈救济了许多逃难而来的灾民,心中钦佩不已,这才登门拜访。”
老住持恍然,原来这才是绘缘画师来到寺庙的原因。
“我佛慈悲,施主果真是个心善之人。”
“那些人大多已经折返家乡,只有一些人崇慕佛法,这才留了下来正住在寺院后山。”
“施主若是有意,可以去跟他们谈谈。”
“真的吗?”
江贺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