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晦暗的,目光所及的地方,所有建筑都变得破败残缺,铁锈色的钢筋从断壁中伸出,虚抓向天空。
原本平坦的街道现在布满裂痕,犬牙般交错,参差不齐,散步着一旁腰斩的建筑块。
停在街边的车辆被由内而外的烧焦,在主驾驶位上可以看出残缺的人形。
世界的生机好似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找不到一点鲜艳的颜色,只有死灰和寂静。
在尽头传来刀尖碰撞声,那是一个半圆形的建筑,不过墙壁也倒塌的差不多了,&nbp;满是裂痕,在中心有几位身穿白袍的人,与一个看不清的黑影厮杀着。
他们手中的武器发着微芒,就好像黑影面部的六点红光。
黑影背后有一堆宽大的羽翼,此时肆无忌惮的张开,双手从肩膀处延伸出了臂刀。
攻击他的白袍人好多,他们把黑影团团围住群起而攻之,可这些手持武器的白袍人像是纸糊的那样,只要轻轻被黑影碰到就化为血雾炸开。
你低了下头,看到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把类似的武器,那是一把比你还高的斩刀,拿在手中举重若轻,而且你同样也身穿白袍。
没有犹豫的加入了战场,可这并不能起到作用,白色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着。
在黑影的脚下只有一堆烂兮兮的白袍,下一个进攻的人被黑影刺穿,原地炸成漫天血雾然后飘入黑影体内,其面部的的红光更甚一分。
这是一场很诡异的战斗,没有喊杀声,没有痛呼,没有嚎叫,只有重复的
“当——噗——!”
你抬头看了看周围,看见的白袍人脸上是麻木的,他们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条,可他们还是前行。
有些人的脸感觉很熟悉
自己和他们一样,宛如流水线上的产品,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知道,只要和他们一样,去那黑影面前,然后变为他脚边的又一件破烂白袍。
和善的中年人、威武的中年人、冷艳的职场丽人、漠然的青年、活力的少年他们前赴后继一个接一个死去。
很快轮到了自己,举刀冲到了那个黑影面前,不知为何那个黑影突然不动了。
可你并不在意这些,斩刀刺出。
“噗——!”
一击击穿了黑影的胸膛,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来。
还不够。
你握住握柄向后把斩刀拔出,再一刀向上撩起,砍碎了黑影的面部,那六点红光跟着消失。
黑影面部的暗色如潮水般退去,眉心到唇边有一道血痕,他的面容苍白而柔和,双眼像是宝石那样是剔透的红色。
在看到黑影面容的一刹那,你手中的斩刀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不,是手在颤抖,是全身都在颤栗,眼前酸涩,视线模糊起来,一种情绪从全身的所有角落喷薄而出,驱逐了麻木。
这种情绪叫做悲伤。
黑影双膝一弯缓缓向前倒去,自己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那张毫无生气却又朝思暮想的脸庞尽在眼前,失去了所有生机,他的身体不再温暖冷如寒石。
双唇嗫喏着,带着沉重的哭腔与啜泣,你喊出了那个字
“易”
而黑影仿佛听到了声音,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接着
“嘶——!”
他连脸颊上的五官扭曲神情憎恶,眉心的血痕裂开,锋利的爪子从中扒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六眼怪物从里面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嘴齐根咬掉自己的头!
“!!!”
“哈啊——!”
伊丙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汗如雨下,百叶窗外透来的光照在脸上,说明这只是上午。
伸手慢慢抚住额头,她貌似还没完全从梦中脱离出来,所以在确认自己的头在不在。
手中传来有些湿润的触感,定睛一看全是汗。
“呼呼只是梦,只是梦而已,好奇怪的梦。”
抬手擦了擦眼角,那里同样有一些水渍。
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神,伊丙入把被子先开准备去洗个澡,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湿哒哒的,很不好受。
虽然是一个很诡异的梦,但伊丙入并不是那种喜欢念叨这些的人,很快就抛之脑后,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困扰着。
“呜到底要怎么和易说我考核失败的事?”
没错,这才是紧要任务,找个借口?找个啥借口?
最近这几天她都不敢去见古易了,因为她不想让古易失望,特别之前在他面前那种信誓旦旦的样子,伊丙入每每想起来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死的,六眼喰种。”
都是那个喰种坏了自己的好事,居然还害自己做噩梦,嘟囔了一句后,伊丙入关上浴室门,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