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少夫人说的对。”春嬷嬷也跟着劝:“您先回去歇着,您要是不养好了身子,少爷他明日醒了,您如何能照顾他?”
蒋王氏闻言,有些犹豫。
“走吧,夫人,这里交给大少夫人。”春嬷嬷扶起她。
“好生守着他,若有纰漏,唯你是问!”蒋王氏看着赵嫤,好像一下清醒过来,疾言厉色地警告。
“婆母放心吧,再怎么说我和怀赋也是拜过堂的,我也盼着他好。”赵嫤说着,叹了口气。
蒋王氏又看了看蒋怀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出去了。
“惜时,替我送一送婆母。”赵嫤吩咐。
惜时只去了片刻便回来了,笑嘻嘻的道:“姑娘,人走了,院门已经落闩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轮流看着,别死了。”
赵嫤吩咐着,便出了东厢房的门。
蒋怀赋已经成了这样,死不死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
回道内间,她坐了下来:“取点茶用具来。”
折腾了这么久,她总算能坐下,点盏茶来吃了。
今儿个不论点的好不好,她都要吃了,权当是庆祝。
在她忙碌着点第二盏茶的时候,聆风来小声禀报:“姑娘,红莲一直在外面徘徊,都有好久了。”
“随她。”赵嫤垂眸盯着手中的动作,随意回了两个字。
“姑娘。”聆风走近了些:“红莲已经作完证了,不起作用了。
要不然,就别留着了?”
“不成。”赵嫤拍了拍手上的茶沫,去过茶筅,预备注滚水:“才出了这样的事情,风声还没过去。
她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很难不让人怀疑。
尤其是杨蒋氏,她是个聪明人。”
“是。”聆风应下。
傍晚时分,红莲终于鼓足了勇气,求见了赵嫤。
赵嫤下午小寐了一会儿,倒是睡着了,却又觉得清醒,醒过来还有些不适,坐在床上醒神。
“姑娘……”
红莲一进门,便重重地跪下了,掩面啜泣起来。
“别哭。”赵嫤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曾不耐烦,只淡淡道:“哭解决不了问题。”
“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红莲连连磕头:“奴婢愿以死谢罪,求姑娘放过我的家人和……和表哥……”
她说着,几乎泣不成声。
赵嫤看了她片刻:“不错,有觉悟,知道自己是要死的。”
签死契的婢女,背叛了她,自然没有活路。
当初,选下等婢女时,她特意买了有父母家人的,就是防备着她们背叛。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该付出代价,心慈手软的人只会命短。
“奴婢愿意以死谢罪,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红莲又磕头:“奴婢只求姑娘放过奴婢的家人……”
“你暂时不能死。”赵嫤掀开被子,赤足下了床:“你先出去吧,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
红莲不敢不听,只好起身退了出去。
后窗处,传来响动。
赵嫤不曾理会,站在原地,搁下了茶盏。
下一刻,腰身便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箍住了,双脚也悬了空。
“这样冷的天,怎么不穿鞋?”周彧垂眸望着她略带倦意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