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沈若兰眼泪一下子顺着小脸滚了下来,伤心极了:“您……怎么这么说我……”
她还从来没有听过娘对她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就是事实。”叶夫人也心疼她,却还是狠了狠心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如此。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别说你无法嫁给小王爷。
就算你走运,陛下赐婚,你真的当了小王妃,你觉得你就能胜任吗?”
沈若兰低头啜泣着,不肯说话。
叶夫人叹了口气:“人贵在自知,你资质一般,以后就不要想这个心思了。”
沈若兰哭得更大声了。
叶夫人也没有再开口。
与此同时,袁家的马车上,坐着的也是母女二人。
正是袁缦华与袁夫人。
袁缦华半晌都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望着轻晃的帘子出神。
“缦缦,想什么呢?”袁夫人拉过她的手,柔和的问了一句。
她是个稳重的妇人,说话做事也有章程。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教出袁缦华这种沉得住气的女儿。
“娘。”袁缦华回过神来,朝着她展颜一笑:“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袁夫人斜觑了她一眼:“你是什么心思,娘难道不明白吗?
是不是心中很不舒服?”
袁缦华低头,苦笑了一声,不曾言语。
“今儿个这事,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袁夫人抬头看着前方道:“小王爷那人,一向清冷,宛如那悬在天边的皎皎明月一般。
量谁也想不到,他会看上赵嫤那样的人。”
“女儿也没料到。”袁缦华摇了摇头:“女儿本以为,除了公主和那些王亲贵族,其他姑娘家,没有比得了女儿的了。
谁知道,赵嫤竟然夺得了先机。”
这件事情,她到这会儿还难以接受。
如果换作旁的贵女、公主什么的,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输给赵嫤,她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感受难以言表。
她虽然总是跟着周金玉,但却从不像沈若兰那样曲意奉迎讨好,她是将自己放在与周金玉平起平坐的位置上的。
她平日里喜好读书,言辞不多,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实则心里头还是自傲的。
她瞧不起赵嫤,却输给了赵嫤。
她怎么能好受?
“这件事情,你也别多想。”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小王爷要赵嫤做妾室,若是细究,也并非无迹可寻。
那赵嫤,纵使有万般不好,那也有一样好。
就是容色过人。
若是只看脸,这帝京难寻能胜过她的人。
儿郎家,又是年纪轻轻的,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那不是寻常事吗?”
“可他是小王爷。”袁缦华忍不住道:“娘都说他皎皎如明月,他怎么能看上赵嫤呢?”
她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也就是图个新鲜,妾室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袁夫人宽慰她:“小王爷的正妻之位,不还是高悬着吗?
今年,你爹在黄河治水之上,颇有建树。
待年下回京复命,陛下一定会论功行赏,到时候,就让你爹为你求个恩典。”
“娘,您说真的?”袁缦华闻言,眼眸一下就亮了。
“你是娘的亲女儿,娘还能骗你不成?”袁夫人握着她的手:“你妹妹,年纪还小,又不用操心这本事。
你若是嫁过去,小王爷还能提携提携你爹,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此两全其美,他想必也是愿意的。”
“谢谢娘……”袁缦华感动不已,偎进她怀中。
袁夫人拍着她后背:“傻姑娘,跟娘有什么好客气的?”
赵嫤斜斜地倚在马车壁上,懒散的翘着脚。
周彧握住她脚踝,将她脚拉到自己腿上。
赵嫤垂眸,笑看着他的动作:“小王爷,做什么?”
周彧望她:“什么时候过门?”
“小王爷择日就是了。”赵嫤转了转眸子道:“不过,咱们将话先说好了。”
周彧淡淡道:“我知道,只是权宜之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