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自缢而亡了。”太子妃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所以,盛雪是父皇心中放不下的牵挂。
当初,盛雪死了,父皇悲痛欲绝,几欲追随而去。
这么多年,父皇虽然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可对盛雪却是永远无法忘怀。
所以,这些年,父皇的后宫之中除了各家送进去的姑娘,余下几位自己纳的嫔妃,或多或少,模样都是与盛雪有几分相似的。
但是,外人再像,又如何能比得上亲母女呢?
弟妹,你说是不是?”
雍王妃坐在那处,一时不曾反应过来。
太子妃也不着急,便面含笑意的望着她。
过了片刻,雍王妃终于明白过来:“你是说,赵嫤与她母亲生的很相似。
让我去父皇跟前说,或是直接将她献给父皇?”
“弟妹还是聪慧的。”太子妃笑着说了一句。
雍王妃也笑起来:“瞿芙兰,我之前就说了,我只是焦急,不是傻。
有这么能邀功的好事,你们东宫不去做,还巴巴的来让给我,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吧?”
太子妃面上笑意不变,径直道:“我也不妨与你明说,赵嫤如今与小王爷之间牵扯上了关系。
小王爷,谁能得罪得起?”
“但赵嫤并不承认有此事。”雍王妃回道。
“她承不承认,只要有这个苗头,我们东宫不可能去冒得罪小王爷的风险。”太子妃理所当然地道。
雍王妃听了这话,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你们让我去揭破这件事?
其实,陛下心里到底属意谁荣登大统,如今也没个定数。
你为何不借机拉拢赵嫤,如果有了小王爷的支持,东宫的位置一定会岿然不动的。”
虽然太子妃给出了理由,但这不合理。
“你我都见过赵嫤数次。”太子妃不厌其烦的解释:“你觉得,像赵嫤那样的人,会为人所用吗?”
雍王妃思索了片刻之后沉默了。
她今日都跪着那样苦苦哀求了,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受宠若惊。
就算是不能答应,也一定会诚惶诚恐。
可赵嫤呢,她脸上就是一直挂着笑意的,受了她的跪,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赵嫤好像永远是那个样子,稠丽的小脸上,总有几分笑意。
对谁都是一样的。
没有变过。
看着好接近,其实,跟任何人都是疏离的。
她今日说愿意给赵嫤她能拿出的一切。
赵嫤却丝毫不为所动。
赵嫤会为人所用吗?
很显然,不可能。
“弟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太子妃眼底含着笑意,看着她:“一个不能为我们所用的棋子,留着或许是个变数。
但是,我们亲自去揭破,又担了得罪小王爷的风险。
我思来想去的,这么好的机会,只能让给弟妹你了。”
她坦荡的望着雍王妃,没有丝毫的心虚,仿佛真的是打心底里为她好。
雍王妃望着她,吐出两个字:“阳谋。”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
东宫算定了她会为了救自己的父母家人,不择手段。
所以,将这消息送给了她。
她想救家人,就必须得罪小王爷。
可得罪了小王爷,她家人还能活得长久吗?
“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弟妹自己盘算吧。”太子妃起身朝着外头吩咐:“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太子妃下了马车之后,马车又再次行驶起来。
雍王妃望着那飘摇不定的马车帘子,光线忽明忽暗之中,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