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伸手将蒋情柔接了过去,前一个人帮忙抬着下半身,两人便下马车去了。
赵嫤靠在帘子缝隙处,外头一片灯火通明,将四周照的清清楚楚。
她瞧着他们将蒋晴柔扶着给在前头行走的一个人背在背上,健步如飞的去了。
她轻轻笑了笑,丢下团扇,抬手解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丢在一旁,自格子中取出一件外裳随意套上。
她轻易是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的,今儿个穿上蒋晴柔的衣裳,已经算是极大的破例了。
想想换来的结果,还是值得的。
原来,蒋晴柔想将她丢进乞丐堆里。
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任谁都能想到,无论哪个女子落到那种地方,恐怕死相都不会很好看。
蒋晴柔还真是恨透了她,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其实,蒋晴柔落得这样下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死法是蒋晴柔自己挑的,还是精心设计过的,真想跟着去看看,蒋晴柔发现自己是自觉坟墓时的神情啊。
外头的骚动停了下来,马车要慢慢的行驶着,耳边传来喧闹的叫卖声,以及行人的喧哗声。
这是晚上,到处都是人挤人的,事情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官府的衙役还未来得及来查看,人便散了。
“姑娘,他们人都撤走了。”聆风在马车边禀报。
“人都抢走了,还能不撤吗?”赵嫤语气随意且轻松。
她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是冷冷清清的。
能用这种语气说话,可见这会儿心情是真的好了。
聆风听得她心情愉悦,便道:“姑娘,那咱们要不要去集市上逛一逛?到处瞧一瞧。
等一会儿,那花车就要经过这个地方了。
外头这些灯饰也都很好看,卖的东西也是什么都有,您要不要下来挑一挑?”
“不用了。”赵嫤兴致缺缺:“在前头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掉头,回去吧。”
她天生不喜热闹,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聆风不敢再劝,马车却停了下来。
赵嫤以为,是准备掉头了。
谁知道,马车帘子一掀,周彧钻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装。
“你今日,不用陪那些皇亲贵胄一起吃酒说话么?”赵嫤瞧见他,有些意外:“这是要去哪里?”
“已经散席了,他们要看花车。”周彧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揽过她:“我来找你。”
“找我穿成这样?”赵嫤瞧了瞧他的脸色,鼻间也不曾闻到酒气,倒是意外:“你竟然不曾吃酒吗?”
“嗯,不大想吃。”
周彧随意地回了一句。
赵嫤偎进他怀中:“这样倒好,不难闻了。”
周彧瞧着她乖顺的模样,心中熨贴极了,便是一辈子不吃酒又何妨?
“想不想看蒋晴柔的下场?”他低声问她。
“你有法子?”赵嫤抬起头来,杏眸亮了。
要能亲眼见到蒋晴柔的下场,那肯定更痛快了。
她先前就想过,只可惜做不到。
显然靠她自己是不现实的,她只简单想了想,便径直放弃了。
不过,周彧既然提起这个话,但他一定有法子。
周彧朝着外头吩咐:“到土市子那里的巷子处停下来。”
他垂眸,瞧赵嫤眸子湿漉漉的,正望着他。
他解释道:“我骑马带你过去。”
“远吗?”赵嫤问。
“还行。”周彧回她,又道:“罗士谋找定国公夫妇要人,想将你强抢过去。
定国公便应下罗士谋,说此事交由他来。
而后,定国公夫妇便找上了蒋晴柔。
他们答应给蒋晴柔人手来对付你,却不让蒋晴柔将你送给罗士谋,只说让蒋晴柔自己处置了你便可。”
赵嫤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定国公夫妇想除去我,但是又不想亲自出面,所以借了蒋晴柔的手?”
“不错。”周彧点头:“定国公府与雍王妃到如今都不确定,你与我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
但只要你活着,罗士谋就会一直惦记,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为了防止罗士谋得罪我,他们干脆让蒋晴柔除了你,永绝后患。”
“啧。”赵嫤笑起来:“好狠的招数啊。
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闯祸,就把还不确定是不是会惹上麻烦的人杀了,这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真不愧是定国公,想的够长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