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叹了一口气，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
“可以。”
……
并肩站立在甲板上吹着轻柔的海风，李德犹豫了许久还是对瓦里安说到。
“瓦里安，作为一个国王，你要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过分的情绪化，只会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说的这话，并不只是指兽人的问题。”
瓦里安看着正在向他们这里靠近的船，态度不明的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船抵近了李德他们所在的船，上面的乘客攀着绳梯来到了李德他们面前。
只是几个月不见，德雷克塔尔看着比以前更苍老了，看样子简直连站稳都很困难，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但是李德分明能感觉到他的精神比从前更足了。
“德雷克塔尔萨满，看起来你们最终保住了戈隆加斯？”
李德这样问到，没想到老萨满很干脆的摇着头，接着又笑了起来。
“在大自然面前人力终究是微不足道的，我们无力阻止一个世界的崩溃。不过好在一个旧世界崩溃了，我们却迎来了一个新世界！”
李德不太明白德雷克塔尔的话，而且他还注意到跟在德雷克塔尔身边的，是两位德莱尼人的破碎者。
破碎者那令人不适的扭曲面容实在难以分辨，但李德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位正是玛格图尔。这位破碎者萨满，当时毅然决然的和德雷克塔尔留在了即将崩溃的世界中，想不到他也活了下来。
李德与玛格图尔寒暄了两句之后，又看向了另外一名破碎者。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他也注意到在玛格图尔的目光中，对这位破碎者十分的尊崇。
“您二位谁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李德看着两人说到，然而还没等两人开口，这位破碎者主动向李德俯下了身子。
“高尚的人族领袖，破碎者萨满努波顿向您致敬。”
努波顿模样狰狞声音刺耳，但是气质却十分谦和。而对于他的低姿态，李德当即表示不敢当并肃然起敬。
他早听闻这位首个破碎者萨满的大名，在德莱尼人遭受苦难的绝境之下，正是他得到了戈隆加斯元素之灵的接纳，成为了一位萨满，救下了许多像他一样的德莱尼，其中也包括玛格图尔。
德雷克塔尔充满感慨的说到。
“世界正在崩溃的惨像，我永远不能忘记。兽人对德莱尼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罪行，可是在为难之时，努波顿萨满却给予了我帮助。他带着一批萨满，与我们齐心协力拯救了戈隆加斯，为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的一点火种。”
在努波顿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这位经历了无数苦难而大彻大悟的萨满，平静的说到。
“德拉诺，从这个名字出现的那天起，无数人的命运就交织在一处。
邪魔就像跗骨之蛆，是流亡者摆脱不掉的诅咒。成为奴隶，也不是奴隶们的本意。奴隶给流亡者带来了苦难，奴隶的家园还是给了流亡者一线生机。
团结在一起，才有打碎枷锁的希望，如果不能先接受命运的安排，又哪有改变命运的可能？”
努波顿说的很晦涩，但李德能够听明白他是在讲述自己的经历，便微笑着回应到。
“生命总是会想办法寻找出路，身为幸存者的我们，除了向前走别无选择。”
在努波顿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他认真的看着李德的脸。
“毫无疑问您选择了一条伟大的道路，身处于湍流之中，最难的就是掌握平衡。请原谅我的失礼，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元素正在失衡，您在践行伟大道路的过程中，还请给予元素一些关注。”
类似的话灵魂行者也曾说过，只是没想到初次见面的努波顿也会如此告诫，这让李德意外的同时更加不敢轻视这位破碎者萨满。
“李德都护，我想是时候聊些具体问题了。”
就在这时瓦里安在身后提醒道，众人从善如流进入到船舱当中。
坐在长条木桌前，德雷克塔尔想李德和瓦里安讲述了戈隆加斯目前的情况。
“在努波顿萨满的帮助下，我们获得了大部分元素之灵的回应，四位元素之王调动了元素力量，塑造了一个元素位面将戈隆加斯容纳在里面。
霜火岭、戈尔隆德、塔纳安丛林和赞加海多地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好歹世界停止了崩溃。四大元素重新得到了平衡，荒芜的世界在未来也将重现生机。
只是世界恢复生机需要时间，保守估计也要五十年，可戈隆加斯的幸存者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现在的戈隆加斯有着非常丰富的矿藏，却严重缺乏农作物和牲畜，幸存者们没有食物。我们希望两个世界能够开展贸易，就用矿藏和其他特产换取食物。”
在兽人的传统文化中，对贸易是缺乏兴趣的，不过因为食人魔和德莱尼，导致他们对贸易并不陌生。
现在为了能够生存，德雷克塔尔决定打破传统。
李德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瓦里安。
德雷克塔尔心领神会，从位子上站起身诚恳的说到。
“瓦里安国王，过去的部落曾犯下罪行。被恶魔奴役的经历，不止给你们带来的苦难，也是兽人永远的耻辱。
我们将一直铭记过去的错误，此后兽人将永不为奴！请求您能再给这些可怜的幸存者一些机会，他们是无辜且可敬的，留在戈隆加斯的兽人从未支持过侵略行为！
更何况，这些幸存者中，还有更无辜的德莱尼人。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请您不吝仁慈。”
瓦里安看着德雷克塔尔久久不言，就在老萨满即将灰心丧气之时，瓦里安终于开口了。
“这些幸存者有多少人？就算是公平交易，我们也要先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多粮食分给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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