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火光冲起,纳哈楚一骨碌爬起,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冲出营帐:「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哒哒哒,熟悉的声音再次勾起他梦魇般的回忆,吓得一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一点的士卒都知道这就是恶魔之鞭的前奏曲,全都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叶赫亚跑了过来,拉起无人护卫的纳哈楚,大叫:「快!快!集合人马,跑!」
「对!」纳哈楚像是被撵急了的兔子,一蹦三尺高,大声咆哮:「集合!集合!齐玛鲁!集合勇士们,咱们向南进攻叛军!」
敌军在北面,怎么进攻南面的叛军?普通士卒不清楚,齐玛鲁当然知道这是自家可汗逃跑的另一种说法,马上召集部属,什么也顾不上带,乌央乌央的冲出营盘大门,头也不回的朝着京城方向窜去!
冷兵器时代战争有个专用名词‘倒卷帘,说的正是现在朵颜三卫的情况。不是没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士,只是他们的勇气在如潮的败兵面前,被消磨殆尽,只好被败兵一股脑裹挟,朝着京城方向败退而去。
整个战斗历时三刻五分,三枚迫击炮炮弹,一百八十发子弹,扭伤一名战士的脚踝,翼轸军第五军侦察大队就击溃了十万之众的朵颜三卫。
姜法奎目瞪口呆,他也不敢置信,这种传说当中的事情,竟然是自己干出来的?这是军队吗?就这也敢跑到大明京城耀武扬威?就这也敢荼毒顺义百姓?吓得京城那些大老爷不敢伸手?
进入营寨,一群衣不遮体的女子嘤嘤哭泣。姜法奎怒火中烧,这就是被那些整日里满嘴仁义道德的大老爷,保护的大明子民应有的待遇?
一名女子恍恍惚惚间,捡起地上朵颜三卫丢弃的弯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砍去。姜法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声斥责:「你干什么?」
女子放声大哭,一头扎进姜法奎的怀中,狠狠拍打着他:「你们也是男人?我们被欺辱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啊!身子不干净了,回到家里还能做人吗?除了死,我还有路可走吗?你打死我吧!」
姜法奎紧紧抓住女子的手,大声说道:「不怪你!不怪你们!家里没法呆了没关系,咱翼轸军里有的是大老爷们,你们看什么?还不帮着姐妹们穿戴整齐?妹子啊,京城有什么好的?跟着老姜去江南吧!江南没人认识你,重头来过就好!嫌咱大头兵粗也没关系,江南的织厂众多,哪一个厂子里混不上口饭吃?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咱们的承德陛下,会安顿好的!」
女子呆住了,突然一把搂住姜法奎的脖子,嚎啕大哭:「大哥!杀光那帮畜生!奴奴给你生儿育女,奴奴可以连名分都不要!把他们都阉了!喂狗!」
「好!我答应你,把那些都阉了喂狗!」姜法奎眼中含泪,轻轻拍着女子光滑的背脊。
女子心神骤然一松,竟趴在姜法奎文欢的怀抱中,睡了过去。姜法奎轻轻抱着女子,大踏步走向营帐:「清理出来,让姐妹们暂时安歇!等灭了,咱们带着他们回江南!」
顿时哭声一片,那些日夜饱受折辱的女子们全都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翼轸军的战士们个个默默帮着这些可怜的女子,披上衣物勉强遮体,送进纳哈楚的营帐暂时安歇。
后续部队进入营盘,被营盘中的惨状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营盘外小河沟中,横七竖八都是死不瞑目的女尸,甚至还有总角年纪的女娃尸身,身体上满布青紫血痕。营盘中苟延残喘的女子也有不少,更多的蜷缩在角落,不敢看任何人。
群情激奋,留下一队保护营帐中饱受荼毒的女子,剩下的部队争先恐后,誓杀朵颜三卫的一切畜生!这其中前王府卫队队长姜法奎最是大嗓门:「弟兄们!那些牲口不光要杀光,还要在死前全
部阉掉!那玩意全都喂了狗!马德,让京城里的那帮大老爷看看,他们一句话,百姓受了什么糟害?」
「阉了!全都阉了!」
「老子在家是劁猪的!老子拿手!」
「追!一个也不能放过!」
如狂飙如海潮,崔老二手底下这群骄兵悍将,全都发了疯!这时候没人再讲什么阵型,全都快马加鞭,恨不得现在就把那群畜生杀得血流成河,杀得一干二净!
快了,前方已经能够看的见京城巍峨的轮廓,纳哈楚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或许因为被江彬打断一条腿的缘故,这家伙对待汉人最为冷酷残暴,可逃命的时候,又是最为快捷迅速。
不好!纳哈楚眼中的希望,全都变成彻底的绝望!旌旗闪现,随着西北风猎猎作响,翼轸军三个大字在纳哈楚眼中,就是索命符!
哒哒!哒哒!轰轰!轰!火凤凰和迫击炮一起欢叫起来,如镰刀似狂潮,朝着奔驰而来的朵颜三卫,狠狠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