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海阔冲进鲍大海的营帐,只见鲍索言抱着鲍大海的尸身呆坐,一动不动。褚海阔大吼一声:「老鲍!」
鲍索言眼珠动了动,想起父亲临终的遗言,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放下鲍大海的尸体,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褚海阔不知所以,定定神,冲出门去,直奔雷布雨的居所。
还没冲出大营,雷布雨已经来了。紫禁城打成一片,雷布雨哪能放下心来?迎面撞上褚海阔,雷布雨劈头就问:「鲍大海呢?」
褚海阔悄声说道:「老鲍死了!雷老大,老鲍似乎是死在他儿子手里的,咋办?」
雷布雨一皱眉:「死了?草!先不管他,紫禁城里更要命!快,点上人手,随我进宫!」
刚刚冲出军营,来到小时雍坊长安街和石厂街交汇处,正碰上从承天门杀出来的刘瑾等人。褚海阔大喝一声:「前面何人?止步!某新军褚海阔!」
梁山侗回头看看宛如行尸走肉的刘瑾,刘瑾舍不得放下朱厚照的尸体,只得高喊一声:「褚海阔!咱家刘瑾!上前见驾!」
褚海阔一惊,马上推开手下,大踏步的走入翼轸军中,待看见刘瑾和他怀中的朱厚照时,泪水模糊眼眶,吼了一声:「刘瑾!陛下,陛下怎么了?」
刘瑾干涸的泪水再次泉涌,哽咽着说道:「万岁爷,万岁爷被刘璋所害!褚海阔,咱家要为万岁爷报仇,你来不来?」
「刘璋?老子撕了他!」褚海阔虎目含泪,怒吼一声,拔出腰间转轮手铳,掉头就走!
「等等!」梁山侗叫住褚海阔,转头问刘瑾:「公公,太后怎么办?谁来坐上那张龙椅?朝中大臣谁愿意站在咱们这一边?」
刘瑾心乱如麻,怒吼一声:「咱家管不了!咱家就只想着为万岁爷报仇雪恨!天塌下来于咱家无关!」
褚海阔看着刘瑾停下脚步,这可不行!不管不顾的杀进紫禁城,固然可逞一时之快,但大明就乱了啊!他也拿不定主意,掉头跑向新军:「刘公公,标下请雷大人过来,你和雷大人商议!」
刘瑾哼了一声:「雷布雨?不替万岁爷报仇,咱家谁也不认!」
雷布雨来的极快,见了刘瑾马上就开口说道:「刘公公,为陛下报仇雷布雨绝不落于人后,请刘公公放心。但事关大明江山社稷,请刘公公讲述前因后果!」
刘瑾涕泪纵横,几句话便说明事情原委。但刘瑾其实也只是涉及一小部分,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雷布雨沉思片刻:「刘公公,雷某以为现在国家为重,这里是小时雍坊,离着李东阳李阁老的宅邸不远,请李阁老主持大局为好!」
刘瑾瞪起三角眼:「万岁爷殡天怕是这些文官斗脱不了干系,咱家,咱家」
梁山侗怕刘瑾和雷布雨闹翻,插话道:「刘公公,陛下可有遗诏?」
刘瑾缓缓点头:「万岁爷命我逃出京城,找到吴王,由吴王登上大宝,主持大局!可吴王远在数万里之外,怎么来得及?」
雷布雨咬牙:「既如此,先按雷某的主意办!刘公公,对不住了,陛下与我恩重如山,雷某必须按遗诏行事,大明乱不得!」
刘瑾大怒:「雷布雨!好,咱家自己干!梁山侗、褚海阔,你俩可愿随咱家杀光女干臣贼子?」
褚海阔略一犹豫,还是站到了刘瑾身边:「雷老大,对不住了!褚海阔是陛下提拔的,就算是搭进去这条命,也要为陛下报仇!」
梁山侗坦然说道:「雷将军,下官受命保护陛下,陛下在哪里,梁山侗就在哪里!」
雷布雨气的胡子乱飘:「迂腐!刘公公,雷某不是累受皇恩?雷某不想为陛下报仇?现在京中乱成一团,谁知道哪些才是害了陛下的凶手?万一,若是大明乱
了,最后得意的事那些乱臣贼子,陛下会瞑目吗?现在几件大事,一,皇位谁来继承;二,陛下身后事;三,大明乱不得。刘公公,你说,咱们几个谁能解决?」
刘瑾执拗的摇头:「那些事咱家管不了,也不想管!天下乱就乱吧,有吴王在,总有拨乱反正的一天。咱家就想杀光那些乱臣贼子!」
雷布雨仰天长叹:「啊!刘公公啊,雷某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但,但现在敌我不分,总不能乱杀一气吧?」
刘瑾终于软了下来,点点头:「好!就依雷大人所言,你去找李东阳。咱家和褚海阔、梁山侗去找谷大用、高凤,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雷布雨苦笑:「公公,还是先躲出去吧。既然女干人谋逆,定有后手,刘公公是唯一知道遗诏的,陛下所托大事还需公公去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