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马上接着梁储的话辩驳:“此乃吴王混淆视听之举!可怜张少鹏被人迫害而死还要担此污名,可叹学正白首海不顾强权冒死上奏,却被奸佞迫害,本来应是他后盾的朝廷,却还在瞻前顾后!”
朱厚照马上不乐意了,他冷哼一声:“马大人慎言,朕乃一国之君,做事必须公道。不能你说你有理,朕就必须听你的吧?”
马文升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一字一顿的说道:“陛下,臣一心只为大明江山社稷啊!”
朱厚照冷哼一声,想找个外援,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满朝文武都是一个模样,见朱厚照眼光扫过来,都纷纷低下头去。就连吏部尚书刘宇、都给事中靳贵、审计司张彩,都木雕泥塑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朱厚照心中一凉,接着勃然大怒!这是要逼宫啊!他眼角扫了一下殿内,嗯?侍卫都是生面孔!不对!瞬间朱厚照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飞速转动,但脸上已经堆起让人感觉忠厚老实的笑容:“呵呵,马大人言重了!朕从来不怀疑卿的忠心,嗯,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需从长计议!”
朱厚照的眼神都被李东阳看在眼中,他眼波流转,微微一笑:“陛下,是非曲直俱在,何必从长计议?王子凡法与庶民同罪,吴王殿下虽是陛下一母同胞,陛下不会包庇吧?”
这话就近似无礼了,朱厚照眼中寒芒一闪,接着微笑着说道:“李师傅,真当吃定朕了?你可知转轮手铳压根就不在意人多?”
李东阳一脸茫然:“陛下,转轮手铳臣是知道的,但,臣绝不敢有失礼之处!”
毕竟是史上最荒唐的帝王,朱厚照一拍龙案,大吼一声:“刘瑾,查查今日何人安排殿中侍卫?”
李东阳额头见汗,安排侍卫是他所为,让朱厚照投鼠忌器也是他的意思。想必以朱厚照的聪慧,必定会让步,届时就算是拿下自己,自己也算为士林做了一点事。没想到朱厚照竟是个莽夫,竟然不管不顾就敢翻脸,他就不怕性命不保吗?
刘瑾三角眼恶狠狠盯住李东阳,哼了一声之后,突然打个呼哨,殿外哗啦啦进来一群手持霰弹枪的士卒,顷刻之间就围住这些生面孔的侍卫。
李东阳心都凉了,真的要是????????????????想做点什么,现在死的就是自己。看来还是小瞧了整日里拈花宿柳的朱厚照,想要做点什么,刘瑾这条走狗必须除掉!
朱厚照一颗心终于放下,冷冷盯着李东阳:“李师傅,听闻你最近身体欠安?可要保重好身体啊,朕希望李师傅长命百岁啊!”
李东阳的脸好似千年树皮,干瘪坚硬。朱厚照的意思很明白,你赶紧回家吧,要不然可不能长命百岁。李东阳却是假装没听懂,还是恋栈不去,硬挺着!他微微一笑:“陛下,侍卫轮换乃是常事,何必在意?这宫中侍卫皆是忠贞之士,断不会有什么不妥!”
大明宫中侍卫由功勋之后,或是勋贵子弟有职位的担任,从理论上来说,李东阳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只是朱厚照心里这口气实在出不来,于是干笑着点头:“哦?李师傅言之有理啊!官绅一体纳粮,嗯,以朕看来,倒也不失为”
王鏊赶忙打断朱厚照的话:“陛下,官绅一体纳粮乃是恶法,目前已有端倪,切不可”
朱厚照皱紧眉头,恼怒的哼一声:“王大人啊,你这可是为难朕了。朕什么都还没有说清楚,你上来就是一大套,朕该将你如何是好?”
王鏊张口结舌,人家皇上说得对啊,自己是有点过分。可真让皇上说出来,照今天的架势,怕是没啥好结果。
焦芳叹息一声,出言相助:“陛下,王大人也是嫉恶如仇,一时慌不择言,请陛下恕罪!”
久不在朝堂发声的张懋突然出班:“陛下,官绅一体纳粮确实有待商榷,别的不说,就是勋贵全体纳粮,也十分不妥!”
张懋不比李东阳,这是实权派!虽说新军代替了三大营,但张懋乃是军中元老,多少战将都是出自于他的门下?江彬、雷布雨等等朱厚照的心腹,七拐八扭也能和张懋套上关系。
朱厚照脸色郑重,许多出声问道:“老国公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