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刘六刘七已经越过子牙河,过了大城,估计明日就到了!”鲍大海看看在座的七八个人,指着背后悬挂的新绘制地图说道。
陈九畴看看地图,然后看鲍大海一眼,朗声说道:“本官以为不需要什么作战计划,三个团一字排开,往前推就是了。新三师的战斗力是本官之前没有想到的,这群乱民何足道哉?”
宇文榆生马上跟上:“参谋长说得对,末将久在军中,也从来想不到这新式武器竟逆天到如此程度。别说乱民,就是边军也是一触即溃。”
张仑眼珠一转:“宇文兄说的是,既然如此,何必一字排开?正面一个团就够了,其余两个团堵住乱民退路,便可一战竞全功。兄弟不才,愿带领十团正面击破乱民!”
五十里外的荒野之上,一支大军蹒跚而行。刘宠看看前方,叹口气:“老七,你说杨虎能打过来么?”
刘晨摇头,冷哼一声:“六哥,不用指望外人。当初说的挺好,什么建国扶贤,什么南北两支义军来回扫荡,打下河北河南山东,进击南京,成就帝王之业。六哥,我就问你一句,真打赢了,谁当皇帝?是你还是杨虎?”
刘宠苦笑一声:“老七,咱兄弟九个,现在就剩咱哥俩了。这狗日的世道,就没穷苦百姓的活路!能不能当上皇帝,哥从来就没想过。你看,就这些人,没咱们寨子里的弟兄,连走到沧州都不能,别想那么多,哥就想着咱们能活下去!”
“呵呵,六哥,那可不一定!是,咱们手里没什么本钱,手底下也就百八十人。这帮老少爷们都是放下锄头的农夫,咱们遇到官军就是死路一条。别说啥禁军,就是那些卫所,只要过千,一个冲锋咱就完蛋。”刘七每说一句,刘六脸色就黑一份。刘七不管那些,继续说道:“可咱们从文安出发,走了几百里地,遇到过进剿的官军吗?甚至咱们的刀枪得来的都十分蹊跷!”
刘宠也认真起来,下意识的问道:“那你说为什么?难道咱们真的是天命所归?”
“屁的天命!咱家祖坟就没烧过那柱香!六哥,我估摸着是有人看上咱们了!”
“谁?”
“不知道!”刘晨摇头,但又似乎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六哥,记得那个张先生吗?什么建国扶贤,什么南北夹击,什么进击南京截断漕运,不都是他说的?你说咱俩懂个屁?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筐,哪来的王霸之气让杨虎倒头便拜?”
刘宠点头:“老七你说得对!咱俩就是响马,就是土匪,有今天没明天的,凭啥人家就能看中?”
“嗯,我怀疑是那些当官的!看中咱们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咱们当替死鬼!”
“替死鬼?咋弄?”
“唉,哥啊,这世上有不贪的官吗?他们不怕上面查?就算不怕,他们不怕皇上查?记得霸州那年的大火不?我听说就是同知怕上面查账,索性一把火连账本带粮库全都烧了!我怀疑啊,不定是哪个县,咱们一过去,就会开城投降。咱一走,就往上面报,说悍匪刘六刘七如何杀人越货,如何抢光城里的粮库银库,至于真不真的,那个不重要!咱俩不是背黑锅的是啥?”
“那你说到底是谁在后面推着咱们走?”刘宠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七弟分析的太到位了,绝对就是这么回事。可这也不是办法,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霸州继续当山大王!
刘晨摇头:“那谁知道?或许是州官,顶了天是河北布政使,难道还能是京城里的大官?”
有些事经不住猜,刘晨的猜测虽然不怎么靠谱,却也无限接近真相。京城的某所宅院中,一人遥望沧州方向,面色狰狞!
江彬和鲍大海一起登的船,新二师在北辰转向海河,在天津卫大沽上了射日军的福船,直奔山东日照。瘤子是六团团长兼副师长,此刻和江彬一起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
“老江,上船前锦衣卫传来消息,杨虎那帮乱民直扑日照。你说咱们新二师在哪上岸?”
江彬看看左右无人,轻声说道:“出京前万岁召见了我,咱们新二师这次不光是剿灭杨虎,还要帮着锦衣卫挖出来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