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一愣，回头一看脱口而出：“李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考亭宗学出了如此大的丑事？程朱理学可不止你考亭宗学，还有我明道宗学1

白鹿书院是朱熹的道统，朱熹开创考亭宗学，延绵至今，已有几百年。李东山是程颢开创的明道宗学的弟子，两派合称程朱理学。两派对于程朱理学谁执牛耳打的不可开交，虽不是死敌，却是龌龊不断。李东山此刻出头，既是为了打压考亭一派，也是维护程朱理学的颜面。

道统之争堪比生死之争，吴瑞冷下脸来：“李大人，白教习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之士，怎会做下那等肮脏之事？一个青楼女子的话，呵呵，哪里能信？”

小翠猛地抬头：“小女子借给白岩良的十两银子里有一枚银元，上面有暗记1

吴瑞一凛，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小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可知道诬告同罪？”

李东山哼一声：“你这是威胁么？吴瑞，你过界了1

吴瑞铁青着脸不再说话，麻胡清扔下一支令牌：“搜白鹿书院白岩良住所1

翟星柏看向白岩良，白岩良使个眼色，翟星柏了然，于是抱拳说道：“大人，我等想一起见证1

麻胡清点点头：“可1

银元在南京城早就发行了一阵，青楼女子手里有一枚也不甚稀奇。半个时辰后，翟星柏和几位师兄弟跟在一众衙役后，回归大堂。衙役把一个钱囊交给麻胡清，麻胡清看看翟星柏：“翟星柏，应天府的人没有动什么手脚吧？”

翟星柏点头：“是1

“好！小翠，你来说说银元的暗记。”

“我，我怕银两丢失，就在每一块碎银子还有银元上，拿针划出一个翠字。”

麻胡清看一眼白岩良，白岩良底气十足的点头：“断不是老夫做下那等事，大人随意查验1

“好，打开1

钱囊被解开绳子，一堆散碎银子倒在书案上。麻胡清一扒拉，果然有一枚银元。他拿起银元斜着一看，果然有绣花针的划痕，隐隐约约确实像个翠字。唉，这老东西，装的挺像，老子看你这回怎么办？

“果然有个翠字，白岩良，给本官解释一下吧？”

“不可能1白岩良差点跳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麻胡清，似乎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麻胡清一皱眉，你自己出丑，老子可不敢帮你！于是把银元丢下来：“你自己看1

白岩良捡起银元，手一直哆哆嗦嗦，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银元。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可白岩良却是半天动也不动，只是翻来覆去的看着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