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该让你烂在那个见鬼的花园里的。”夜之主抱怨道。
“我当时已经烂着了。”
荷鲁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头疼,而非因心中翻腾的情绪感到不适——一万年前,他的兄弟们还都算得上正经。
而现在,他们要么变化极大,要么就是完全不遮掩自己的本性了。在没有外在压力的情况下,人类总是幼稚的。
解放天性
牧狼神咀嚼着这个词语,幽幽地开口:“我们可以继续了吗?罗格看上去已经等不及了。”
“我可以等。”罗格·多恩面无表情地说。
“继续吧,中枢。”凤凰在一段沉默后说道,在仔细观察了多恩的表情以后,他觉得还是立刻继续比较好。
罗格·多恩与他兄弟们之间糟糕的关系只是他可怕性格的一个缩影,他在帝国之拳内部实行了严格的纪律条例,残酷到令人近乎觉得残忍。】
更可怕的是,多恩并不仅仅只对他的军团如此要求,他甚至会要求在某场战斗中和他并肩作战的盟友也必须遵守他的纪律。如果有人做出了他不喜欢的举动,他会强迫对方遵从。】
凡人们当然会同意,他们无法违抗一名原体,这是他们的悲哀。但是,曾有一次,多恩将这股火焰烧到了他的兄弟身上。那个人是佩图拉博,钢铁之主和顽石之间甚至一度闹到了差点命令舰队向对方开火的地步。】
若不是伟大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在最后关头劝说了还保有理智的佩图拉博,恐怕,一场内战在所难免。钢铁之主在那之后离开了战场,并发誓绝对不会再和罗格·多恩与他的帝国之拳并肩作战,他们绝对不会再成为彼此的后盾。】
而你如果你问原因,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桉,一个和你想象之中不同的答桉。】
这一切都始于一场决斗。】
帝国之拳的西吉斯蒙德——杀了钢铁勇士的贝罗索斯。】
如果你要问,我会告诉你,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因为这不是西吉斯蒙德的本意,诚然,贝罗索斯谈论了一些关于帝国之拳在因威特上的失败往事,但西吉斯蒙德也反唇相讥,说钢铁勇士们都是缩在战壕后方以炮击轰炸敌人的懦夫。】
二人因愤怒走上了决斗场,在结果揭晓以前,没人认为他们中有人会丧命,最多只是受伤。毕竟,阿斯塔特们之间的摩擦是很常见的。】
可是,在那场战斗之中,西吉斯蒙德在一次挥剑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剑刃直接穿透了战争铁匠的胸膛。】
他惊恐万分,围观者们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们中有帝国之拳,也有钢铁勇士。如果说到目前为止,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罗格·多恩愿意向佩图拉博道歉并交出西吉斯蒙德的话那么,罗格·多恩后来在佩图拉博面前的话,则让仇恨彻底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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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什么?”多恩问道。
声音极轻,非常轻,甚至可以说是絮语,有某种令人心颤的东西在其中剧烈的浮沉。
随后,投影开始转为画面。
一个面貌熟悉,却也陌生的人,在亮起的画面中出现了。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他拥有和佩图拉博别无二致的一张脸。至于陌生的点?
钢铁之主在他的兄弟们面前从未表现得像是画面中那么悲伤过。
他双拳紧握,质问着那个站在他对面的人:“为什么?你的一连长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
面对他如此激烈的问询,画面之中的罗格·多恩却只是耸了耸肩,表现得满不在乎。
“荣誉问题。”他平静地回答。
“西吉斯蒙德是这样告诉我的,你的儿子侮辱了他,因此他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仅此而已。如果你仍然觉得这不够,那么,这是一场决斗,佩图拉博。你的儿子本有机会拒绝的,但他没有。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代价。”
“别为你那该死的一连长开脱了!也不要再用那种说辞那侮辱贝罗索斯,他或许武艺并不如何精湛,但他绝对不会拒绝一场决斗!”
佩图拉博陡然咆孝起来,被点燃的怒火混杂着悲伤开始在他的脸上沸腾:“他必须为此受到惩罚!杀人者偿命!”
“那不可能。”多恩平静地回答。“西吉斯蒙德维护了我军团的荣誉,在这件事上,他何错之有?这是一场决斗,佩图拉博,不要表现得像是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
“玩具?!他是我的儿子!你这个——”
“——是啊,我知道。西吉斯蒙德也是我的儿子。现在,容我失陪了,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继续下去,我还有一场战争要继续。”
话音落下,罗格·多恩便离开了他的兄弟。只留下第四军团之主与他儿子冰冷的尸体。
沉默。
然后,有人轻轻地开口。
“哇哦。”阿尔法瑞斯轻轻地开口,然后重复了一遍。“说真的,哇哦”
“嗯”圣吉列斯艰难地发出了一声沉吟。“罗格”
“我实在是没想到我会看见这种事。”来昂·艾尔庄森语速极快地说。“这毫无疑问已经涉及到了谋杀,无论谁都应该严肃对待包庇者同罪。”
“原来当年是这么一回事”
安格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看向洛嘉,金言使者的表情此刻只能用严肃来形容:“也难怪荷鲁斯那时候对这件事如此含湖其辞,他如果说出真相,我们恐怕会联合起来让多恩给佩图拉博一个交代。”
金言使者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赞同地回答:“这已经超出了常人能容忍的极限。”
“你们之间的对话让我感到一种割裂感”察合台不置可否地说。“但我同意——是的,画面中的这个多恩所表现出的漫不经心与那种堪称荒诞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感到”
他呼出了一口气,双眼微微眯起了。
而作为画面主角的罗格·多恩和佩图拉博呢?
好吧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沉默的。只不过,前者是愤恨乃至于尴尬的沉默,而后者
不,佩图拉博没有笑,他沉默的原因是一种特殊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