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再次醒来时,他正身处一间黑暗的审讯室。
蝙蝠侠的声音从他对面传来:“你的女友南希·诺维雅和你没有任何龃龉,何。”
“她很爱你。我查过了每一个可能导致你对她痛下杀手的线索,但我一无所获。她的邮箱里只有工作来往,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她甚至都不怎么和医院里的男性同事说话,因为她全身心都在你身上。”
“为什么?”
蝙蝠侠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困惑:“为什么你要突然杀了她?因为就我所知,你也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你和同事交谈三句话不离你的女友。你们自高中时期相识,明年就要结婚了,为什么,何?”
下巴很痛,头昏,他多半是跳下来用脚踢了我的下巴。简单直接的让人昏迷嗯,很有蝙蝠侠的特色。
何慎言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从头晕中清醒过来。他的双手被反绑,一个黑影站在他对面。何慎言吐了口带着血的口水,平静地说:“因为这都不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什么律师,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我没有一个叫做南希·诺维雅的女友。”
“那么,你是什么?”
“一个法师。”他平静地说。“一个普通的法师,被你们世界的创世女神扔到了这个幻境里的可怜人啊,我该将其称之为幻境吗?”
何慎言踢了踢桌腿,非常用力。让他右脚的大拇指传来一阵疼痛,他若有所思地说:“一个很真实的幻境我的记忆是虚假的,但这个世界应该是真实的。她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让一整个世界来陪我演这场闹剧。”
一双手将他拉了起来,拖在桌子上,然后是一拳打在侧脸。他听见蝙蝠侠冷冰冰地说:“你疯了,何慎言。”
“不,我没有。”
他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表情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清楚而已,布鲁斯。”
那只拉住他衣领的手松开了。
“阿尔弗雷德,清除哥谭警局的监控录像。”蝙蝠侠按住侧耳对某人说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何慎言。“准备一下,我要带个人回来。”
十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蝙蝠洞。
何慎言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血液沾染在他的衣领和脸上。他的背挺得笔直,即使这样会令他很不舒服也是如此。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超然与物外的平静。似乎他不是个囚犯,也不是个杀人犯,而是一个对任何事都了如指掌,成竹在胸的学者。
“你看上去很冷静。”
“我不应该冷静吗?”何慎言反问道。“我是个法师,布鲁斯·韦恩。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应该保持冷静。”
“就在刚刚。”
蝙蝠侠摘下他的面罩,既然这个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也就没必要再隐藏了。他停顿了一下,用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声音说道:“我查阅了从你出生开始的所有记录。哥谭孤儿院,被领养,养父母被小丑所杀。”
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说到这个名字令他很不舒服:“你没上过小学,直接上的初中,然后是高中。哥谭高中时任校长的莫来女士对你的聪颖赞不绝口,你考上了哥谭第一大学,获得了奖学金。在大学期间,你通过炒股赚了很多钱。”
“但你只取自己需要的那部分,其他的你都捐给了孤儿院。你在高中认识的女友南希对你的行为非常赞成,她崇拜你。同学们喜欢你,大学内的兄弟会甚至开始以你为中心。富家公子,未来的物理学家,画家,文学家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他们的领袖。”
“然而,就在三个小时前,你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友。然后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其实是个法师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
何慎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很遗憾,布鲁斯——我一般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在你之前,我认识三个布鲁斯·韦恩,其中只有两个我会和他们开玩笑。”
“让我来问问你,布鲁斯。想象一下,假设你被困在了一间没有门和窗户的房间里,你要怎么脱困?”
不等蝙蝠侠说话,他便自问自答了。
“停止想象就好。”
话音落下,蝙蝠洞逐渐消失了。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崩解,碎裂。蝙蝠侠的表情停止在那一刻,他的身躯碎裂成纷飞的纸片,然后是整个哥谭,整个世界千万张碎片包裹着何慎言,让他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
碎片围绕其身,加诸其身,使他的夹克成为了一件黑袍,使他脸上的血液消失了,嘴里消失的牙齿也回来了——然后是魔力,它们都回来了。
法师再度屹立与此,屹立于这黑暗的空间中。
“你用我的大脑给我设立了一个监牢,珀佩图阿。”他静静地说。“但你忘了一件事,这里是我的大脑。就算你是创世女神,你也没办法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
“是吗?”
珀佩图阿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很聪明,法师。比我所创造的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一批人还要聪明不少,且非常胆大,但是你忘了一点。”
她微笑着说:“让我来告诉你——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总会忽视一件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自己的鼻子。”
珀佩图阿打了个响指,何慎言身上的黑袍再度消失了,力量也是如此。他似乎回到了还未学习魔法的那一刻,除了他自己,一无所有。
“我能剥夺你的力量一次,自然也能剥夺第二次你知道吗?法师,如果你不来到我的世界,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
珀佩图阿来到他面前,轻柔地捧起他的脸:“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想要活下来,所以和外人做了交易。你是交易中最重要的那一环,因为只有你才有能力改变那些英雄们的命运。你来到这里,改变他们既定的命运将他们从死亡中扯离。”
“可是,你自己呢?你要怎么办?我看过你的记忆,如果你打算等到瑟雅尼那个无耻的小偷赶来,恐怕你的尸体已经凉了。这里是我的世界。”
她倨傲地微笑着:“万事万物,皆随我愿。如果我不允许,她是进不来的。”
一把小刀在她手中凝聚成形,被珀佩图阿轻柔地刺入了何慎言的胸膛。疼痛随之席卷而来,他的感官被放大了数千倍。这种疼痛几乎能在一瞬间击溃任何人,何慎言也不例外。他跪倒在地,垂着头,珀佩图阿俯视着他,凝视着他流血的模样。
然后,是更多把刀刺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