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想事情不会如此轻易结束,因为塔格利安兄弟尚未回归。”
阿里安托,独眼的、冰冷的、毫无感情可言的巨人此时正用一只对他来说小的不成样子的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卷上书写着什么。
“不管如何,保持战团内部的纯洁性依旧是必要的。我们与异族做了交易,因此不为帝国所容。但我们仍有用处,虽说无法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之下。但依旧能为帝国效力,这便是最好的奖赏。”
“但我们仍旧是背负罪孽之人,我的兄弟,切莫忘记这一点。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醒我相信你也没忘记,在那场大叛乱之中,我们的兄弟是怎样化作骇人恶兽的。”
在一阵停笔后,他再度书写了起来。
“拆取屠夫之钉的行为让我们失去了超过四百多名兄弟,幸存的人十不存一。但他们的死亡都是有意义的,我们终于不再是受人憎恶的吞世者了,我曾经希望用回战犬的名号。但塔格利安兄弟的话让我放下了这种想法。”
“我觉得,这话有必要也让你听一听。他说,过去的已然过去。战犬是人类之主的战犬,就让它沉眠在历史之中吧。现在的我们,已经不配再用这样的名号称呼我们自己了。”
“我需要你注意,兄弟。屠夫之钉虽然已经被拆除,但我们依旧还会受到后遗症的影响。那可憎的残忍科技对我们的影响恐怕要一直持续到死亡才能够消除,但不管怎么说,战团已经先行出发了。我们正在前往大裂隙前端,你必须保持战团的纯洁性。”
“征兵的事情可以先不着急,如果你真的成功说服了那些政治家给我们一个征兵世界,我也希望你慎重再慎重。我们是一群有着耻辱过去的失败者所组成的战团,将他们拉进来,无异于让我们新生的兄弟承担起他们本不需要承担的罪孽。”
“不管怎么说,帝皇保佑你——希望这次我能碰见安格朗,你还记得莫瑞斯的遗愿吗?我曾向他保证过,我一定会当面吐安格朗一脸唾沫。”
阿里安托放下笔,一个机仆很快就走了进来,将信取走了。这个巨人站起身,他仅仅穿着一件简单的麻布长袍,粗糙的、不符合他身份的衣物摩擦着他的身体。他的脑后有着骇人的伤疤,仿佛有人曾打开过他的后脑勺,并取出了某些东西似的。
“赎罪之日,很快便到。”
阿里安托喃喃自语着,并满心期盼着自己能够遇到那个该死的怪物。他一定会给它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巨人推开了他的房门。对方留着光头,在脑后有着同样的伤疤。他看着阿里安托,说道:“兄弟,我们的跨越引擎无法使用。”
“我们三天之前就讨论过这件事了,扎克利技术军士。”
阿里安托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大裂隙产生,所以会导致这种原因。不仅仅是跨越引擎,星语通讯也无法使用。”
扎克利技术军士沉默了一阵,摸着自己的光头说:“我的记忆受损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搞不好哪天会忘记自己的名字。我申请调入死亡连队。”
“批准。”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阿里安托兄弟。”技术军士干巴巴地说:“如果有战斗发生,务必将我投放在最危险的区域。”
“少不了你的。”
技术军士点了点头,替他关上门,逐渐远去了。
阿里安托满心地苦涩无从言说,他们唯一的一个技术军士因为拆除屠夫之钉而变成了一个记忆功能受损的精神病人。时不时就会忘记一些东西,最近甚至表现的越来越严重了。今天忘记自己与他的谈话,明日是否会忘记自己的姓名?
他不知道,所以很干脆地接受了扎克利的提议。让一个战士死在战斗里,总比让他忘记自己的名字这种结局要好。
-------------------------------------
“轨道轰炸很有效果。”
上尉冷静地点评着面前的战果,在他们的面前,第二舰桥的舷窗前——窗外,那一整片破碎的星球碎片正昭示着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经过这些天的熏陶,他已经能够保持正常的去面对这些以往完全无法接受到的大火力武器了。他们是星界军,负责地面上的进攻。以往,这种能够直接摧毁一个星球的武器只有帝国海军之中最为精锐的那些才能够拥有。
他不得不承认——妈的,轰碎一颗满是叛徒的星球真的有够爽。
“做的不错,上尉。”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上尉立刻认出了那是谁。他转过身来,笑着对那位阿斯塔特致以问候:“这不值一提,任何士兵经过三天训练都能做到我们做到的事,伊齐基尔大人。”
伊齐基尔微笑起来:“我记得我说过,不需要再称呼我为大人了——我们已经是战友了。”
“我坚持,大人。您可以这么做,但我不行。我可不想被那些刚刚上船的审判官找上门来。”
他的话让伊齐基尔皱起了眉:“怎么?他们找你们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