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间点,相同的选择,让不同的你来做出一百次选择,这一百次恐怕会造就一百个不同的你。
这个卡特·莱昂托内斯的记忆很有意思,他的人生在十二岁以前和何慎言认识的那个疫病医生相差不远,但在十二岁之后却天差地别。原因仅仅是因为那天早晨,他没吃完自己的早餐。
他的父亲开始责骂他,有趣的点便在此处了。他们是个魔法世界,虽说因为家传魔法的原因较为见不得人,也比较穷困,但还算得上中产阶级。完全不至于吃不起一顿早餐。
那个早上,年幼的卡特·莱昂托内斯望着自己餐盘里没吃完的培根与炒蛋,耳边传来父亲的责骂声。从记事以来就压抑在心中的愤怒爆发了,这愤怒是如此突兀,却又如此强大。甚至让他直接激发了自己的魔力。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何慎言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一切,他翻阅着卡特·莱昂托内斯的记忆,像是看着一部动人的电影。他的人生随着法师的意念前进或后退,画面时而放大,时而缩小。如果卡特·莱昂托内斯现在还有意识,多半会问一个问题。
你到底要怎样?
可惜他问不出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张大嘴巴,留着口水,眼眸泛白的白痴。他的大脑神经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别说还有意识,就连活着都是个奇迹。很快,在他大脑内肆虐的魔力便会彻底破坏这具身体活着的权利。
他会忘记呼吸,然后死去。
考虑到这个卡特·莱昂托内斯曾经做过的事,何慎言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那么,何慎言到底要怎样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只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他认识,卡特也认识的女人。
旺达。
画面继续纷飞,记忆的碎片被精准地提炼出来,再借由强横的精神力直接保存。何慎言平和又冷静地处理着卡特的记忆,从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信息。终于,在这个卡特三十七岁的那一年,他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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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伦敦的天气总是不好,卡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但每次下雨,他都会忍不住咒骂出声。无关其他,只是他的性格使然。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进行着一次疫病实验。
他家传的黑魔法体系包括有诅咒、疫病与驱使野兽等一系列法术,而卡特对疫病尤为着迷。每当他透过凡人们发明的显微镜凝视那些细菌之时,他都会由衷地感到深深的颤栗。
卡特的双手很稳健,通过魔力,他操纵着一团绿色的疫病之雾。一个黑市买家找到他,说自己需要一份以梅毒为基地的疫病,用来毁掉一个女人,佣金十分丰厚。卡特没心情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无辜,他只是需要钱。
所以,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工作——在工作被人打断之时,人们的心情通常都不会太好。
比如现在。
从楼下传来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卡特皱起眉头,驱散疫病之雾,同时取下由德鲁伊附魔的小山羊皮手套,将其扔在桌上。
该死,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按门铃?不要告诉我又是那些该死的推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