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格瑞姆伸出手,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碎石——他与安格朗传送的点并不在一起,这样也好,免得他被那个莽夫气死。
他闲庭信步一般漫步到广场前方,随后轻轻扔出了手里的石头。
“轰!”
一声巨响传来,那石头在空气中摩擦生热,发出巨大的声响,几乎能够刺破人类的耳膜。原体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愤怒轻而易举地打烂了一名混沌叛徒的上半身。
对方的下半身在地面上摇晃了两下,随后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同伴,一个正在往自己脖子上注射混浊液体的混沌阿斯塔特停了下来,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去,一个巨人正从黑暗中朝他靠近。
“停在那。”
福格瑞姆的声音听上去古井无波,一抹光芒在他手中凝结。索尔塔维茨的动力剑在他手中浮现。他的步伐沉重而不乏优雅,待到他完全从黑暗中现出身形之时,那名色孽叛徒陷入了呆滞。
“你——”他的声音听上去活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很符合他们平时会做的事。
福格瑞姆凝视着他。
他不挥剑、亦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叛变的子嗣。对方丑陋而满是疤痕的脸上不住的颤抖着,皮肉震颤。福格瑞姆看得出来,他想要闭上眼睛。
但他做不到了,因为他早就割下了自己的眼皮。
“当啷——”
叛徒突然松开手,把手上缠绕着荆棘的剑被他扔在了地上。原本赖以生存的痛苦与手里能将痛苦转换成愉悦的药剂都不再重要了,他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那无法闭眼的眼眶中,满是血丝的眼球不安地颤动。
福格瑞姆依旧平静地站立在原地。
“我,我,原体——我”
他跪倒在地,早已失去功能的泪腺此时开始疯狂刺痛。阵阵鲜血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最终,他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原体。”
“安息吧。”
福格瑞姆闭上眼,挥动剑刃。他听见一声满足的叹息——并不是出于对死亡这终极刺激的期待,而是源于这一切终于解脱后的安静。
凤凰走过他死去的子嗣,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后,金色的火焰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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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显灵了,祂显灵了!”
一名技术神甫神神叨叨的重复着,他甚至没用上自己最喜欢的二进制语言,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同伴也大多如此,令指挥官感到极其的厌烦。
他一把扯过对方的领子,瞳孔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金色:“停下你的行为,拉格蒂诺斯神甫,我们还没脱离危险!”
“哦哦?”拉格蒂诺斯神甫回过神来,那被改造过后的机械义眼里闪过了红光,他点点头:“我明白了,因赛尔指挥官,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原本是想让你们去安置大功率炸药但现在不需要了。”因赛尔说。
“我们必须马上前往最底层,士兵们正在那里顽强的抵抗。就在刚刚,我的人向我汇报,说有许多凡人士兵都突然拥有了超凡的力量,让战线的压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因此,我想这场仗还有得打。你们的东西呢?准备好了吗?”
“这是自然。”拉格蒂诺斯神甫缓慢而富有节奏地点着头,他的机械义肢在地面上极快的移动着,几乎与小跑着的因赛尔拥有同样的速度。在说话之间,他从袍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方块,看上去极为精致。
拉格蒂诺斯神甫珍重地捧着它,轻声说道:“但我希望我们不要用上它,这是对万机之神的亵渎”
真稀奇,你们居然还有觉得亵渎的东西。
奔跑的间隙,因赛尔瞥了一眼神甫。对方还沉浸在那神迹一般的场面里无法自拔。因赛尔理解他,却不能容忍他。他自己虽然也觉得那不可思议、令人热泪盈眶。
但星球刚刚强烈的震动令他不禁怀疑起叛徒们是否策划起了更为危险的亵渎计划——那可是色孽的信徒,这帮疯子最为令人不齿。对因赛尔来讲,如果非要他挑选对手,他宁愿同时和十个恐虐信徒作战,都不愿意对付一个色孽信徒。
至少,信仰恐虐的狂战士们还愿意和你正面作战,堂堂正正的取胜。
他们迅速回到了底层,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工厂。不少阿斯塔特正在墙壁之间跑来跑去,驱使着机仆加固墙壁以作掩体。其中一个眼见他的到来,连忙迎了过来:“指挥官,战线已经稳定了下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那些卡迪安人简直就是帝皇原谅我,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凡人,他们居然十个人干掉了三名叛徒。”
因赛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帝国审判官,对方显得很是疲惫,没管他们这儿的事。
他随即压低声音,侧身给机仆们让出位置,让它们去做它们的事,随后说道:“小心点。审判庭的人肯定免不了秋后算账,我们必须将这批凡人士兵保下来。”
“什么?可是,他们也亲眼见证了那一幕,这就是帝皇显灵!”
“这的确是,但如果有人不想它是呢?”
因赛尔的话让他的下属眯起了眼,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链锯剑上。因赛尔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松下来。帝国内部的政治斗争极为残酷,黑暗而不可告人的秘密多得难以计数。审判庭的这种行径不足为奇。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审判官都忠于审判庭。
“前线现在情况如何?”
“战线稳定,敌人后方似乎爆发了极大的骚乱。刚刚有一队从地表撤离的士兵说自己看见了一条巨大的飞龙在天空中翱翔。”
“飞龙?”
因赛尔皱起眉,思考无果后,他决定先放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