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钱寡妇瞧着田家祖孙俩的稀奇,也觉得哪里不对,很快她想到什么,一拍大腿,“田婶,二丫莫不是受惊了吧?”
田老婆子一听这话,赶忙拉着田二丫左看右看,又联想到孙女方才的表现,顿时有些心慌。
拉着田二丫就要往回走,“快快快,跟奶回去!”
一听这话,田二丫瞬间激灵了一下,她回过神,眼神慌乱地寻找起某个人来。
“奶,澄哥儿呢?”
她嗓音有些发颤。
田老婆子本来就不乐意孙女救人,此刻闻言更加不乐意了,“你管他做什么,人救上来就行。二丫,快跟奶回去,咱把湿衣服换下来,待会儿受了风寒可不行。”
说着,又自顾自嘀咕起来,“不行,奶得给你煮些姜茶驱驱寒,一会儿再给你包点茶叶花米,晚点给你叫叫魂……”
说罢,便拽着人往家走。
田二丫原本还有些不情愿,但在听到“风寒”二字后,便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她望着她奶日渐佝偻的背,眼里浮现出挣扎之意,但最终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瞅着田家祖孙俩离开了,钱寡妇看够了热闹才想起被救起来的柳家小子。
结果回头一看。
“人呢?”
一旁打算跟过去看看情况的婶子闻言头也不回地道,“大牛背着人去杜大夫家了……”
钱寡妇想也不想就要跟上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她祭奠到一半,丢在河边的香炉,又赶忙调头往回跑。
“死鬼祭不祭奠无所谓,宝贝香炉可不能丢呐……”
那可是她花了半钱银子从乾清观请来的。
哎哟哟!
一想到香炉要是丢了,钱寡妇的心就像是被剜了一块一样的疼。
不过幸好,炉子还在。
等她收拾好东西,往杜大夫家赶时,刚好撞见了赵小碗扶着柳老婆子从柳家老宅的方向往这边赶。
她赶紧冲着赵小碗嚷嚷道,“小碗呐,去杜大夫家,人在杜大夫家!”
赵小碗忙脆生生应了一声,然后调了个方向,往村尾的杜大夫家赶。
钱寡妇才走没多久,对门的田家院子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左右打量了下,见人都走了,这才“咻”一声缩了回去。
田二丫正在里屋用巾子绞着头发,没一会儿三头身的三丫晃晃悠悠地推门走了进来。
“二姐,人都走了,不过俺听说了,他们都去杜大夫家嘞!”
她虽然看着小,走路都有些不稳,但说话却透着一股机灵。
田二丫对三丫招招手,三丫立马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抬起大脑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地望着她。
田二丫想到两年的冬天,心口便一阵揪心的疼。
这一次,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丫染上风寒,高烧不退,她奶为了给三丫凑钱治病,将家里值钱的物件典的典,卖的卖。最终因为雪天路滑,摔倒在距离村口不足半里的地方,因没人发现,活活冻死在雪地里,怀里还揣着她从县城凑来的药钱……
绝不!
想到这里,田二丫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