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瓷的夫家姓付,家里略有薄产,住在码头那一块。
一行人出了县城后,又赶了一刻钟的马车,这才来到了十八里铺唯一的码头。
此刻天色擦黑,码头上却是一片火热。
吆喝声、斥骂声此起彼伏,灯火通明的嘈杂下,打着赤膊的壮汉们正挥汗如雨,一趟趟地卸运货物。
甲板之上,各家管事扯着嗓子挥斥方遒,空旷的空地上货物堆积如山,瘦猴般的精明汉子坐在货物之中,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盯着来往的车马行人。
赵小碗还是第一次见到夜晚时分的码头,鲜活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她只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
赵大牛见闺女趴在车窗上伸着脑袋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暗自偷笑了会儿,才嘱咐道:“不要把头伸得太出去,小心一会儿栽下去了。”
赵小碗瞪了自家老汉儿一眼,大声喊道,“才不会!”
赵大牛笑完闺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车里还有其他人呢。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孙主薄见谅,小孩子没见识,见到啥都觉着新奇。”
孙仵作朗声笑道,“无事,只是老夫也没想到,令媛竟有如此鲜活的一面。”
毕竟,这可是能徒手制服苏大志的狠人呐!
赵大牛像是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笑呵呵道,“这丫头打小就皮实,什么都觉得有趣。”
两人说笑间,岸边吹来一股清凉的夜风,吹起了一角草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