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江杰要动手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其实真要开打,未免捉襟见肘得很,于是便笑着说道:“小伙子,你这可不能怪我黑心,我本来就是按人数来收钱的,你们五个人也不能怪我老人家吧,我总得要赚钱的。”
谭浅站了起来说道:“老头,你这钱也不能这样赚吧?我在镖局干两三月才有这么多,要不是念你是老人,我上去就是一拳头看能不能吃得消这拳。”
老人这时又抽起了旱烟,吐了口白烟后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行嘛,你们要是觉得老爷子我这钱收多了,你们大可以去找别人,老爷子我年纪本来就大了,出来干这活不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江杰晓得这老头是被他们当怨种了,正如谭浅所说的那样,要是换成那些什么年轻气盛的青年,就他这性子高低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江湖的险恶。
老人看已经这个情况,直接把话撂这了,老人一手拿着烟杆说道:“现在也是已经划出有小段距离了,你们要是觉得老爷子我给的价格不满意的话,大可以请便,这客我也不拉了,不差你们几位,有能耐的话就直接游到对面去。”
萧赫有些看不下去了,抱着你打圆场的态度,起身笑着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您这收确实是有点离谱了,一晚就顶接下来几十天的饭钱,很难让我们接受好吧。”
老人瞄了萧赫一眼,而后用着粗犷的口音说道:“臭小子一旁待着去,毛都没长齐,老爷子我当年在这拉客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胎里待着呢,这还轮不到你插话。”
萧赫尴尬的咽了口水,不再说什么静静的坐在了旁边,陈雨儿见状刚上去跟老人理论理论,江杰摆手示意不用后,也是在身上东拼西凑的,不过最后还是只凑出来不到一两。
江杰把一袋子铜板都扔给了老人,随后就那样看着老人说道:“就这么多了,你嫌少我们也没办法了,谁知道乘个船要这么多。”
老人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子,分量确实不足,老人看着江杰那副样子,最后也没说什么把那袋铜钱默默收起来后,就转身走出了船舱,挑起桨开始慢慢的继续划了起来。
其实江杰也并不是给老人脸色看,而是自己身上确实是没有了,要是把自己的剑给搭进去说不定就够了,不过那老人也不会收。
老人也是看在江杰几人身上带着铁器,才没有继续跟他们计较什么,不然真的把他们惹急了,这船上一人给他这把老骨头来那么一下,到时候别说钱了,命都得交代在这。
船舱中,陈雨儿看着满脸郁闷的江杰,安慰道:“师兄,大不了我们以后注意点别再被别人当羊薅就可以了,不用摆出这么一副模样的。”
谭浅轻笑道:“不用担心,这家伙肯定就是把自己私藏的酒钱给那老头了而已。”
江杰瞪了谭浅一眼,而后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萧赫也是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老人家如此不讲理。”
说到底还是各有各的苦,这老人家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可说他的经历和谭浅、江杰两人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不过却是没有他们那么好过。
因为离这映月湖挺近,就在这湖这边给一些拉客的船夫当划桨的,一开始划得慢耽搁了客人的时辰还得被人拳打脚踢的,一天下来回一趟,累死累活的也就差不多六七枚铜钱。
只能勉强养活自己,但却养不活家里那病倒的母亲,虽然自己一直是在努力给母亲攒药钱,不过最后他母亲还是咽下了那口气。
当其高高兴兴的拿着自己攒好的铜钱来到母亲身旁时,他母亲已经是没有再回应他的任何一句话了,尽管他多么不能接受这一切,最后也是趴在母亲身旁,抱着其冰冷的手痛苦起来。
后来也是继续攒了差不多一年的钱,又跟着别人拉了三年的客,才勉强自己买了艘船在这映月湖拉起了客。
刚开始小伙子年轻气盛的,一天拉一伙人最快的用四个时辰就可以到对面,一天下来拉两次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赚的钱偶尔还可以买点肉犒劳一下自己。
不过随着年龄大了,慢慢的也已经开始划不动船了,动手划没几下就已经开始喘气了,而且也越难越拉到人了。
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拉一次,也够自己接下来三天的生活了,不过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拉上一人,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用以前年轻时攒的钱垫一下肚子了。
直到最近老人已经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老本都快被自己吃完了,而且别人看他是个老人家,也基本上都是去找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很好理解比较人家年轻嘛,速度肯定是比自己这个老头子快很多的。
老人站在船头双手持着船桨,慢慢悠悠的划动着,江杰的那袋子铜钱就放在身旁。
江杰他们可是老人这十几天来的第一批客人,要是不借此机会在他们身上多捞些的话,那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所以也是迫于无奈,江杰打了个哈欠,而后起身走出了船舱,令其有些意外的是,本来漆黑一片的天空,此时却是莫名的清晰。
没有半片云朵挂在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亮光,还有那已经是快接近圆月的月亮。
此时天空中的这幅景色已经是倒映了这映月湖的湖面上,江杰从小到大的确是没有见过这种景色,比自己以前在武当山上时,半夜爬在树上看星星还要好上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