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愁,春水落花东流。
听了这个陆御中这么一番话后,陈天行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而后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他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杂碎就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反而才显得可笑。
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陆御中死了那就是死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死而复生的可能,这一切全都是所谓的虚谈,这个世界可不是臆想,又如何可能出现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只不过陈天行其实打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冀,但理智始终是战胜了自己,再怎么说自己的师父也从来不可能说过这样子的话,夸夸其谈永远是一个笑话罢了。
如今陆御中究竟是真是假,也已经成为了一个未知的问题,只可惜陈天行没有这个求知的能力,也就算是止步于此了。
陈天行喘着粗气笑骂道:“看来我这小师弟请来的打手,都已经是地仙程度了啊,只不过张秦阳居然能有这么大的面子,我也确实是没有想到呢,只不过如今这副模样,倒也只能算我自己的认栽了。”
“要杀要剐就赶紧的,不要磨磨唧唧的,就连出手都要想这么久,要是在悬阁此时是我主手,早就动手杀人了。”
“小师弟,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确实是皇帝的走狗,但这又怎么样?至少我证明了自己。”
“他们都说只有寒窗十载的读书人,才有机会入朝为官,而其余的三教九流之人,无非是蛊惑人心之辈罢了,想要入朝那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连师父也说过我不是这块料,说我天赋奇差,和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可这又如何?我偏偏要证明那老东西就是瞎了眼,他就是到死之前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次,这算是一种蔑视了吧?”
陆御中皱了皱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但总归来说心情肯定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自己的徒弟当着自己的面前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搁谁谁也得气死在这里。
陆御中伸出手来,搭在了陈天行的脑袋上,后者也已经放弃了无所谓的挣扎,而他本来还以为陆御中要动手了,却没有想却是靠着劲力相引,将自己给提了上来,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陆御中眼睛盯着陈天行,那瞳孔的深处有着些许的隐晦,好像话到了嘴边,最后却又是欲言又止地徘徊着,好不容易打算说出口,最后却又是咽了回去……
陈天行自然也是有些看不惯这副模样,本想着临死之前,对着这副是他却又不是他的模样大骂一遍,毕竟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只可惜话打了嘴边,又觉得这辈子怎么说也是师徒一场,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的决绝,最后便也没有说出口赖。
在这一点上,其实师徒两个还是一个样子,刀子嘴豆腐心的师父,叶教的出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弟子,在某些性格方面,毛病和缺点最像陆御中的,师兄弟妹几个中,也就陈天行能够担当了……
在陈天行也欲言又止之时,陆御中却是微笑着开口道:“对不起,师父太自私了,对你的期望也比其他的师兄弟高的多,但为师依然坚定地认为,在人性之中最隐晦不得知的地方,往往是庸碌终生。”
陆御中在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座天地都在颤抖,就好像这片天地在应和他所说的话一般,只不过他的声音在这片天地的摇晃之中,开始慢慢变得断断续续沙哑起来,整个身子甚至都开始消散成了一个个光点,就让陈天行都觉得极其的不合理。
其实这也算是幻象的一种没错,但却是一个纸笔之中的世界,并不是什么江湖之上的邪门歪道,二者的区别其实大不相同,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代价与手段的不同,细分而下其实也就是儒家所谓的笔墨世界,很难想象这是颜真卿能够做得到的。
而之前那泥台祭香,其实也只是为了能够找回陆御中的残魂,那把铜钱剑也是怕自己的这位师兄在找回之时,已然是失去了残魂,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厉鬼,用来让自己有防备的手段罢了。
只不过剩下的那些与儒家沾边,却又贯彻了阴阳家弗行弗止理念的玩意,则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毕竟涵盖过大的东西,也总会超出范围,一个寻常人所能认知的范围。
一座山林之间,老道士颜真卿盘腿席地而坐,只不过看起来身子却是十分的虚幻,其实这也正常,毕竟这可不是他的本体,最多也只能算是他的一道化身罢了,而这种身外身的手段,甚至已经可以说是自斩一刀了。
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甚至不是表面上这么一句话可以说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