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首关守到了现在已经四天三夜了,不说城内还有没有余粮,到现在这种情况下,军心已经降到了冰点,要知道那悍不畏死的七千雄首步卒,加上另外五千配备精良的前卫军,将近一万多人全都填了进去,城下尸横遍野鲜血淋漓,可并不能止住攻城的势头,谁还想再战?
就连雄首关的守将徐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如今明州是做好了最全面的打算,哪怕现如今是徐州发兵,恐怕都无济于事,他嘴上抱怨归抱怨,可也不怪霞州牧梦泸,毕竟白擎那个王八蛋显然就是想抓住苍州的失利,邬长还于休这两位经略使和刺史,顶多只能看着干着急,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苍州那边过来的钱粮就那么丁点,关隘可是有三座之多,根本无济于事。
徐藥趁着如今短暂的攻城修整期,缓缓地探出城头看了一眼,他身为守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明州那四大老营,应该在考虑发动最后的攻势了。
徐藥露头的那一刻,视力极佳的他发现,有个骑着马儿的人,在不到一里外的正前方,朝他挥了挥手,要不是想着多给守城的士卒们争取点喘息的时间,加上后边军械库正在筹备最后出城的战资,他都恨不得立马引弓搭箭,将那人的头颅贯穿。
要知道那人可是明州白马老营的副将,更是玉口老营徐东福的结拜大哥,除了白擎之外,他绝对是比谁都想亲手割下自己的这颗头颅。
徐藥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而走马道上急匆匆地跑上来一名探子,缓了一口气后对着徐藥抱拳道:“徐将军,梦大人说了,只要您能再拖上一个时辰,他所率领的一万援军就能赶到雄首关正面战常”
徐藥好像被气笑了一般,抬手指了指周围的残兵,对着天空呵呵一笑,在他看来,明州如今这个阵仗,除非得有三万以上的兵力,才能守得住这雄首关,可三万兵力说的容易,却足以抽空他们另外两座关隘的任何一座,要知道他雄首关加上后边的杂牌军,拢共才不到三万人,拿什么去打?
徐藥对着一旁的副将柳民道:“清点出城内最后的战马,给那些四肢健全,并没有受创的人,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上马好生休息,一旦敌军破开城门,就拿着我们大夏的军刀和弓弩,告诉他们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1
柳民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徐藥欲言又止,对于他来讲,这么一番言语就意味着拼死一战,可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一旁的徐藥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城外淡淡地说道:“城破人亡拼死一战,没有什么好说的。”
柳民默默地点了点头,重新包扎好大腿上的伤口,便挪着身子往军械库而去,如今给他们雄首关的时间不多了,在城破之际,他们也要告诉对面,头颅和战功,不是那么好拿的,想要赚个盆满钵满名利双收,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雄首关城门下的褚驭咬了一口手中的肉干,驾马而回时却收起了脸上嬉皮笑脸的面容,他在白马老字营替白擎干了多少幕后工作?审讯了多少个夏朝的隐客,又究竟杀了多少个人,他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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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了,可雄首关上那个姓徐的狗日的,让他头一次有些火冒三丈。
看着回来的褚驭这般脸色,碧竹营的主将王邯也是淡淡地劝慰道:“收拾好心态,不要影响了最后一轮的攻势,白老爷刚刚传过来的情报,楚籍那边已经出兵了,两万步卒加上一万骑军,虽说梁川那边原本便设了伏兵以防万一,但稳妥起见我们这边还是要快一些。”
褚驭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便问道:“雷大同和韩雨那边的战况如何?有消息了没?”
王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卫筠手底下的骑兵毕竟不是吃素的,虽然老雷的荷姝和我们碧竹营配合确实默契,可毕竟比不上人家白羽轻骑本就是浑然一体,在指挥方面却是稍逊一筹,可也还能拖延些时间,再者西口关那边还有白老爷的八千白马骑军在,应该出不了意外。”
褚驭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肉干全都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般地咽进了肚子了,而后一甩马鞭,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啦声响起,这位白马老营的副将眼神凌厉地直视雄首关,声音嘹亮地传入了每一位将士的耳中。
“半柱香后,开始攻城1
梁川一带靠北的地段,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说是梁川,其实已经是在两州界地的边缘了,明州至少在这边设了近万的步卒,就连淮齐手底下四卫之一的“玄”卫都差点出动,虽说并没有来,可至少派来了罗永恩这样的大将替代,那投石车和火矢,加上石齿滚桩,都尽数备齐,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矗立在那里,生怕楚籍手底下的军队不知道一般。
当然,用意也十分的明显,有着梁江以及梁川两道天险,加上本就是以逸待劳事先试选好了地形,明州和淮齐的骑军完全就不怕会被你们夏朝的骑军包剿,至于你们到底想不想驰援霞州雄首关,我们的军阵就在这里摆着,你们大可以来试试看,掂量掂量到底过不过得去。
楚籍这边自然是骑军先行开到,不过却是在近十里外便停下了马蹄,反反复复派遣了近六次前卫军勘探地形和敌对兵力,发现主将之中有着罗永恩之后,徐州这边的主将也是犯了难。